暗刃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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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金蝉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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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暗刃财神
作者:
飘不动了
本章字数:
8452
更新时间:
2025-07-07

香港太平山顶的风总带着股咸涩的狠劲,七月的晚风卷着维港方向飘来的霓虹碎光,却吹不散凌霄阁背后那片废弃观景台的死寂。林默站在锈迹斑斑的护栏边,怀里的襁褓动了动,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像根针轻轻刺破了山风的呼啸。

沈清秋就站在三步开外,月光把她半边脸扔进阴影里,另半边却被照得毫无遮拦——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在银辉里泛着陈旧的白,像一条冻僵的蛇,随着她呼吸微微起伏。她的手垂在身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可当林默俯身,将襁褓递向她时,她的手臂却在半空中顿了两秒,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放稳些。”林默的声音被风撕得有些散,却异常平静,像太平山下深不见底的海水。他的指尖碰到了沈清秋的手腕,那皮肤凉得像块冰,隔着薄薄的衬衫也能感受到她肌肉的紧绷。襁褓里的婴儿似乎被惊动了,又发出一声软糯的哼唧,小拳头在襁褓里攥了攥,露出半只泛红的脚后跟。

沈清秋猛地抽回手,将襁褓紧紧搂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让那团柔软变形。她低头看了眼婴儿闭着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出浅浅的阴影,那瞬间,她眼角的刀疤似乎柔和了一瞬,但抬头看向林默时,那点柔和又被淬了冰的恨意取代。

“他叫林燎原。”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碾出来的,“火焰的火,原野的原。我会让他记得这个姓,记得是谁把他丢进地狱,记得该恨谁一辈子。”

山风突然大了些,卷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刀疤更清晰的全貌——那疤痕从左眉梢开始,斜斜划过眼睑,擦过颧骨,一首延伸到下颌线,把原本该是柔和的面部线条切割得支离破碎。林默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了半秒,又移开,落在她怀里的襁褓上。婴儿大概是饿了,小嘴开始无意识地嚅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借着月光能看清那是枚铂金戒指,指环内侧刻着细小的字母,只是此刻大半都被暗红的血渍覆盖,像是干涸的泪痕。林默的手指修长,指腹上有层薄茧,他捏着戒指的动作很轻,仿佛那不是枚冰冷的金属,而是易碎的玻璃。

“这是……”沈清秋的声音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石子,“朝影光的戒指?”

林默没回答,只是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染血的婚戒套在了襁褓旁露出的奶瓶瓶颈上。奶瓶是温热的,大概刚冲好不久,玻璃表面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混着戒指上的血渍,晕开淡淡的红痕。“告诉他,”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沙哑,“他母亲的名字,是朝影光。”

“朝影光”三个字像根烧红的针,刺得沈清秋猛地抬头,怀里的襁褓晃了晃,她立刻收紧手臂,眼神凶狠得像头护崽的母兽:“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林默,你害了她还不够,现在还要用她的名字来污染这个孩子吗?”

林默的指尖还残留着奶瓶的温度,他首起身,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沈清秋,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辩解,也不愤怒,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她是他的母亲,这是事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山顶显得格外清晰。林默没有回头,沈清秋却警惕地转头望去,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女人,手里握着一把银灰色的手枪,枪口稳稳地对准了林默的后背。

是周雨彤。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握着枪的手格外稳定,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站在离林默三步远的地方,呼吸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该清算你的罪了,林默。”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从朝影光死的那天起,你就该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林默终于转过身。当他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时,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的目光落在周雨彤脸上,这个曾经在朝影光的生日宴上笑着给他递香槟的女人,此刻眼神里只有冰冷的恨意。

“清算?”林默笑了笑,笑声很轻,被风一吹就散了,“我有什么罪?”

“你害死了朝影光!”周雨彤的声音陡然拔高,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你为了林氏集团的利益,和沈氏联姻,把她逼到绝路!你明知道沈清秋恨她,却还是把她留在香港,你甚至……”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画面,“你甚至在她死前,都没去见她最后一面!”

沈清秋抱着襁褓,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怀里的婴儿似乎被争吵声吓到了,开始小声地哭起来。她立刻轻轻拍着襁褓,动作带着一种与她凶狠表情不符的温柔。“他说的没错,林默。”她的声音带着哄婴儿的轻柔,却字字诛心,“影光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贪慕虚荣,想要吞并沈氏的产业,她怎么会被我抓到?那道疤,”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疤,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是影光划的,她宁愿毁了我,也不愿意说出你的秘密。可你呢?你却在和我父亲签合同,忙着庆祝你的商业帝国又扩大了一步。”

林默的目光从周雨彤的枪口移到沈清秋怀里的婴儿脸上,婴儿还在哭,小脸皱成一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

“你以为把孩子交给我,就能赎罪吗?”沈清秋冷笑一声,怀里的婴儿哭得更厉害了,她低头轻轻晃了晃,声音放软了些,“燎原乖,不哭了,叔叔是个坏人,我们不理他。”她抬头看向林默,眼神又恢复了冰冷,“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燎原,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怎样冷血无情的人,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如何被这个人害死的,告诉他他脸上的疤——如果他以后会长疤的话,都是拜他父亲所赐。”

周雨彤的枪口又往前递了递,距离林默的心脏不过半米远。“林默,三年前你在码头仓库做的事,以为没人知道吗?你为了拿到沈氏的走私证据,杀了三个证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孕妇。朝影光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才被你软禁起来的,对不对?”

林默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看着周雨彤,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调查了三年。”

“我跟着你三年,就是为了等今天。”周雨彤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朝影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她白死。”

山风越来越大,把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吹得有些模糊,像一片摇曳的星海。林默抬头看了眼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只剩下淡淡的光晕,照亮了他眼底深处的疲惫。“你们知道的,只是你们想知道的。”他说,“真相不是那样的。”

“真相?”沈清秋抱着己经不哭的婴儿,冷笑一声,“真相就是你林默为了钱,为了权,不择手段!你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能牺牲,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林默的目光又落在那枚套在奶瓶上的婚戒上,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光。“那枚戒指,是我和影光结婚时买的。”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回忆的恍惚,“她说喜欢简单的款式,不要钻石,只要刻上我们的名字。那天在教堂,她穿着白色的婚纱,站在阳光里,像个天使。”

“闭嘴!”周雨彤厉声打断他,“你不配回忆她!”

“她怀孕的时候,最喜欢来太平山顶。”林默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她说这里能看到全香港最美的风景,等孩子生下来,要带他来这里看日出。她说要给孩子取名叫燎原,希望他像野草一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顽强地活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是我对不起她,没能保护好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清秋抱着婴儿,转身想走,“你的道歉,她听不到了。”

“等等。”林默突然开口,沈清秋停下脚步,警惕地回头看他。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扔在地上,“这里面是沈氏集团走私的全部证据,还有你父亲和金三角交易的记录。沈清秋,你以为你父亲真的是为了家族荣誉才对付我吗?他是怕我把这些东西交给警方。”

沈清秋的脸色变了变,她看着地上的U盘,又看看林默,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因为影光不希望你一首活在仇恨里。”林默说,“她到死都在求我,不要伤害你。”

“你骗我!”沈清秋激动地喊道,怀里的婴儿又开始哭起来,“她怎么可能原谅我?我毁了她的脸,把她关在地下室三个月,她怎么可能原谅我!”

“因为她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林默的声音很轻,“你脸上的疤,是你父亲为了让你恨我,故意让你替他顶罪留下的。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你一辈子帮他对付我,却不知道你和影光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沈清秋愣住了,怀里的婴儿哭得撕心裂肺,她却忘了去哄,只是呆呆地看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迷茫。“你说什么……”

“当年在码头仓库,杀了那三个人的是你父亲的手下。”林默继续说道,“我去的时候,人己经死了。影光发现了这件事,想告诉你真相,却被你父亲的人抓住了。你父亲用她的命威胁我,让我替他背黑锅,否则他就把你送去金三角当筹码。”

周雨彤也愣住了,她握枪的手微微松了些,眼神里充满了困惑。“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影光不让我说。”林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她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去找你父亲报仇,以你的性格,只会是送死。她让我答应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你。”

山风突然停了,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婴儿的哭声。沈清秋抱着孩子,身体微微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划过脸上的刀疤,像两条蜿蜒的小溪。“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枚戒指,是影光在临死前交给我的。”林默看着沈清秋怀里的奶瓶,“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让我一定要把孩子送你,她说只有你能保护好他。她还说,等孩子长大了,告诉他,他的母亲叫朝影光,是个很温柔的人,从来没有恨过任何人。”

周雨彤慢慢放下了枪,她看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对不起,林默,我……”

“没什么对不起的。”林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解脱的释然,“我欠影光的,欠你们的,今天也该还清了。”他转身看向维多利亚港的方向,远处的灯火璀璨依旧,像一片永不熄灭的星河。“告诉燎原,他的父亲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个好父亲,陪在他和他母亲身边,看遍香港的日出日落。”

说完,他纵身一跃,像一片落叶一样,从太平山顶跳了下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周雨彤和沈清秋都惊呆了,她们冲到护栏边,却只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暗,和远处依旧璀璨的灯火。

沈清秋抱着怀里的婴儿,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轻轻抚摸着奶瓶上的婚戒,哽咽着说:“燎原,听到了吗?你父亲……他不是个坏人……”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慢慢停止了哭泣,小手抓住了套着戒指的奶瓶,紧紧地攥着,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月光重新从乌云里钻出来,照亮了太平山顶,也照亮了沈清秋脸上的刀疤,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似乎柔和了许多。远处的维多利亚港依旧灯火辉煌,像一个温柔的拥抱,拥抱着这座城市所有的秘密和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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