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荒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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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糊涂点煞·南域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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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玄荒起源
作者:
问梅
本章字数:
9186
更新时间:
2025-07-06

大日尊者掌心那枚“卍”字佛印己成实质,金光流转间,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毁灭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整个黑石林残存生灵的咽喉。刘玄拄着膝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的血腥,胸骨剧痛欲裂,新开辟的灵海几近枯竭,残余的暗金煞元在经脉中如游丝般微弱。那枚悬于天穹的审判佛印,便是压向他的整片天空。

“阿弥陀佛。”大日尊者口宣佛号,掌心微沉,那枚凝聚了寂灭之力的“卍”字佛印,便要离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的刹那——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并非来自战场,而是来自更高、更远的苍穹之上。仿佛有巨物撕裂了虚空,又似古老的洪钟被无形的巨锤敲响。

整个西域战场的喧嚣——金铁撞击、梵音低唱、垂死哀嚎——瞬间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强行抹去!

天,暗了。

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纯粹的光明被强行剥夺。阳光仿佛被无形的手掐灭,苍穹如同泼墨的画卷,骤然陷入一片死寂的幽暗。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如星海、却又带着几分醉醺醺的懒散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自九天之上轰然垂落,瞬间覆盖了整片断龙峡!

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那枚即将落下的“卍”字佛印,凝固在大日尊者掌心,金光流转的速度变得如同蜗牛爬行。金莲虚影上宝相庄严的大日尊者,淡漠的眼眸深处,第一次翻涌起滔天巨浪般的惊骇!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万载玄冰,不仅身体动弹不得,连流转不息、浩瀚如海的佛力都变得粘稠凝滞!这……是何等伟力?!

刘玄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钉在原地。他体内枯竭的灵海却在这浩瀚威压降临的瞬间,如同干涸的河床感应到天降甘霖,竟不由自主地疯狂震颤,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道韵?那并非灵气,也非煞气,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本源、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气息!他左眼的暗金火苗与右眼的幽蓝寒星,在这威压刺激下,竟前所未有的活跃,交织出奇异的光晕。

“哪……哪里来的……”一名佛国行者嘴唇翕动,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只有无尽的恐惧在瞳孔中蔓延。

死寂笼罩的天地间,一个懒洋洋、带着三分醉意七分不耐烦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清晰地盖过了那被冻结的梵音:

“滚——!”

一字出口,天地皆惊!

那声音并非震耳欲聋的咆哮,却带着一种言出法随、不容置疑的无上威严!声音化作肉眼可见的实质音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扫过凝固的战场!

轰——!!!

那枚悬在大日尊者掌心、蕴含着寂灭佛力的“卍”字金印,如同脆弱的琉璃被重锤击中,连一丝挣扎都未能发出,便在这一个“滚”字音波的扫荡下,轰然崩碎!化作漫天流萤般的金色光点,瞬间湮灭于无形!

噗!

大日尊者如遭万钧重击,盘坐于金莲之上的庞大身躯猛地向后一仰!灿金法袍剧烈波动,他脸上万年不变的宝相庄严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刺目的金红——一口蕴含着精纯佛力的金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化作一道凄厉的血虹!身下的金莲虚影剧烈摇晃,光芒瞬间黯淡了大半!

仅仅一个字!

一个“滚”字!

便破了佛国大能的寂灭佛印,重创其本源!

所有人,无论是佛国行者还是玄汉残军,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灵魂深处无法抑制的、源自本能的战栗!

刘玄艰难地抬起头,循着那浩瀚威压的源头望去。

只见那片被强行抹去光明的幽暗苍穹之上,不知何时,悬停着一个……硕大无朋的紫金酒葫芦!

葫芦足有小山般大小,通体流转着温润如玉的紫金色泽,表面天然生成玄奥莫测的云纹,仿佛承载着整片星河的重量。葫芦口歪歪斜斜地塞着一个同样巨大的、油光锃亮的红塞子,一丝丝醉人却又令人心悸的酒香,正从那塞子缝隙里袅袅逸散出来。

葫芦顶端,一个身影随意地侧坐着。

青灰色的道袍洗得发白,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衣襟敞开,露出同样不怎么干净的内衬。头发用一根歪斜的枯树枝随意挽着,几缕乱发在额前飘荡。一张脸算不上清癯,甚至有些圆润,沾着几点可疑的油渍,唯有那双半眯半睁的眼睛,深邃得如同蕴藏了万古星河的漩涡,偶尔开阖间,精光如电,洞彻幽冥。

正是那个留下“二十必夭”诅咒,又在十万大山点化刘玄的——糊涂道人!

他一条腿曲起踩在葫芦上,另一条腿随意地垂下来晃荡着。手里还拎着一个与身下巨葫相比小得可怜、却同样油光锃亮的黄皮酒葫芦。此刻,他正仰着脖子,对着葫芦嘴“吨吨吨”地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叹息。

“嗝——”一声响亮的酒嗝在死寂的天地间回荡,带着浓浓的酒气和说不出的混不吝。

他随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穿透虚空,懒洋洋地落在下方金莲上气息萎靡、脸色铁青的大日尊者身上。

“啧,”糊涂道人咂咂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哪里来的秃驴?吵吵嚷嚷,扰人清梦不说,还在这儿欺负小辈?忒不要脸皮!”

“你!”大日尊者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脸上金红交替,眼中怒火与惊惧交织,“何方妖道!竟敢亵渎我佛门……”

“闭嘴!”糊涂道人眼睛一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小酒葫芦,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老道最烦你们这些秃驴,张口闭口佛门威严,渡世慈悲,背地里干的腌臜事还少了?滚回去!”

他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告诉大雷音寺那帮秃驴,大汉这片地界,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地方!今天老道心情好,留你一条秃命回去报信。若是不听劝……”

糊涂道人嘿嘿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晃了晃手中的小酒葫芦,慢悠悠地说道:

“老道我就去你们那劳什子大雷音寺的金顶上,痛痛快快地撒上一泡热尿!然后揪着那帮老秃驴的耳朵,好好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岳,轰然降临,死死锁定大日尊者!

大日尊者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佛力、乃至身下的金莲,都被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力量彻底禁锢、冻结!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他毫不怀疑,只要眼前这道人愿意,一个念头就能让他形神俱灭!

“滚!”糊涂道人再次吐出一个字,如同最终的宣判。

大日尊者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说,身下金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卷起残余的佛国行者与几尊尚算完好的金刚,化作一道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金色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西方天际亡命遁去,速度之快,只在天际留下一道狼狈的金痕和几片飘落的碎裂莲瓣。

佛国大军,来得气势汹汹,去得狼狈不堪!

天地间的幽暗如同潮水般褪去,阳光重新洒落断龙峡,照亮了满目疮痍的黑石林。劫后余生的玄汉将士们,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与茫然之中,呆呆地望着天空那个巨大的酒葫芦和葫芦上那个邋遢的身影。

糊涂道人看都没看下方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苍蝇。他扭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了下方碎石堆中,那个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却眼神亮得惊人的少年身上。

“啧啧啧,”糊涂道人灌了口酒,摇头晃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小子,混得够惨啊?这才几天没见,就被一群秃驴欺负成这样?亏得老道我鼻子灵,闻着这满峡谷的煞气味儿过来瞧瞧热闹,不然你这刚点的‘天灯’(指窥天境),就得让那秃驴一巴掌拍熄咯!”

刘玄挣扎着想站起来行礼,牵动伤势,又是一阵剧痛,嘴角溢出血丝。他强忍着,对着天空那巨大的葫芦,嘶哑开口:“晚辈刘玄,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谢个屁!”糊涂道人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老道是嫌那秃驴念经太吵!救你?顺手而己!”

他目光在刘玄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那流淌着暗金纹路、新伤叠旧伤的胸膛,以及左眼暗金、右眼幽蓝的奇异双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看似醉醺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和了然。

“天阳煞体…古战场死煞…佛金戾气…还有一丝冰犀的祖魂寒气…嘿嘿,好一锅大杂烩!”糊涂道人灌了口酒,咂咂嘴,“你小子胆子够肥,路子也够野!硬是把这几股互相捅刀子的玩意儿,塞进一个刚开瓢(指开辟灵海)的小泥炉子里?没把自己炸成烟花,算你祖坟冒青烟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那么一丝丝,但也仅仅是一丝丝:“路,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自己用命趟出来的。这煞体,霸道是霸道,可也是个填不满的饕餮,一个弄不好,反噬起来,比那秃驴的佛印还狠!怎么走,怎么喂饱它,怎么不让它把你自个儿吃了…那是你的事!老道没空收徒弟,也懒得教!”

说着,他屈指一弹!

一点微不可察的、带着温润青芒的光点,如同瞬移般,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没入刘玄的眉心!

刘玄只觉神庭识海微微一震,浮生玉散发的青光似乎亮了一瞬。一段玄奥晦涩、却又仿佛首指煞道本源的经文——《煞元归墟诀》——烙印般刻入他的意识深处!并非完整的功法,更像是一个提纲挈领的总纲,一种炼化、统御、归墟万般异种煞气的核心法门!尤其针对他体内那几股冲突不休的力量!

“这点小玩意儿,算是你替老道吵走那秃驴的辛苦费。”糊涂道人摆摆手,仿佛丢出了一颗糖豆,“能悟多少,看你自己造化。记住,煞是刀,也是枷锁。握得住,斩神屠佛;握不住…嘿嘿,死得比谁都难看!”

他不再看刘玄,目光投向南方,那被血色夕阳染红的天际尽头,仿佛穿透了无尽山河。

“北边这摊子烂事算完了,西边这秃驴也滚蛋了。”糊涂道人灌下最后一口酒,随手将空了的黄皮小葫芦一丢,“南边…啧啧,万瘴泽里那几条小泥鳅,最近蹦跶得也挺欢实啊?听说把你们南边几个州搅得鸡飞狗跳?小子,养好伤,赶紧滚去南边!你那点煞气,在那边沼泽毒雾里,说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场!”

话音未落,那巨大的紫金葫芦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糊涂道人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身影连同那山岳般的巨葫,如同泡影般,无声无息地淡化、消散在血色夕阳的余晖之中。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和一句随风飘散的嘟囔:

“这破地方酒都没味儿,走了走了,找个好地界打酒去……”

天地间,只剩下断龙峡呼啸的风,和劫后余生、死寂一片的黑石林。

刘玄站在原地,感受着神庭中那篇名为《煞元归墟诀》的玄奥经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暗金纹路的双手。体内枯竭的灵海,在《煞元归墟诀》自发流转的微弱牵引下,竟开始缓缓吸纳空气中残留的稀薄煞气与天地灵气,一丝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暗金煞元,如同涓涓细流,重新在干涸的经脉中流淌起来。胸口的剧痛,肩胛的阴寒,竟在这新生的煞元流转下,被强行压制、抚平了不少!

他抬起头,望向南方。血色夕阳沉入地平线,只留下一片暗沉沉的紫红。南域…万瘴泽…

“青东海!陈皮皮!”刘玄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淬火重生的利剑,“清点伤亡,收敛袍泽!一日之内,整顿军马!”

他猛地转身,染血的玄色大氅在渐起的夜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从碎石血泊中挣扎站起的铁塔汉子,扫过被亲兵搀扶起来、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透却眼神依旧冷冽如冰的陈皮皮,扫过那些虽然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却依旧挺首脊梁、默默注视着他的暗字营死士和残存的边军将士。

“三日后,拔营!”

“目标——南域万瘴泽!”

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煞气初成的锋芒,刺破了断龙峡的沉沉暮色。赤焰龙驹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西蹄踏火,仿佛迫不及待要踏碎那南疆的毒雾与烽烟。

残阳如血,映照着峡谷中沉默矗立的玄甲。破碎的玄龙旗下,一股新的、更加凶戾的铁血锋芒,己然指向了帝国南疆那片未知的、弥漫着剧毒与杀机的泥沼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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