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停下来。
她又开始控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天还没黑呢，你就猴急猴急的做什么？”
“我……”
“哎哎，你可别不承认。哼，男人嘛，我可太知道你了，你就想占个便宜。我可告诉你啊，我还没决定要不要你呢，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喊。”
顾明远快被她气乐了，“我碰你？呵，我要是憋得慌我宁磨床板我也不碰你，你省省吧。”
说完，首接绕过她，拿了她身后架子上的衣裳就出了门。
姜雨菲寻思他应该是去洗澡，那自己咋办？
姜雨菲也赶紧拿了一套衣裳出来，就小跑着朝着河边追出去。
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他，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她大喊，“顾明远，等等我。”
顾明远：“……”她要干嘛？
他没等，还加快了脚步。
姜雨菲暗自咒骂了两句，从小跑换大跑。
“哎，等等我啊。”
她一个城里人，没走过这种路，根本走不好。
这一跑起来，一个踉跄摔到路边的沟里。
顾明远听到声音，无奈的摇头，又回来将她从旁边的路勾里拉起来。
“我去河边洗澡，你跟来做什么？”
“我也要去洗澡。”
“你一个女人去河边洗什么澡？你一会儿去澡堂洗去。”
姜雨菲不解，道：“我怎么不能去啊，我中午不就去河边洗的吗？”
顾明远解释说：“中午不一样，中午没人，河水也没现在这么凉。这会儿河边全是男人，而且河水太凉了，你洗不了。”
姜雨菲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我骗你干啥？”
“是不是骗我，我看了才知道。”
顾明远：“……”真是被她打败了。
“看看看，走吧，去看。”
她去了河边，发现下游水深的地方都是些男的在洗澡，可是上游有女人。
洗澡的确实没有，都是洗头的和洗衣服的。
老老少少都有，还有小孩子在嬉戏。
姜雨菲觉得，她可能是弄错了步骤。
她应该先洗澡，再去吃饭，然后才到河边洗衣服。
“你看，我没骗你吧，哪有女的这会儿在河边洗澡的？”
正这时远处有人喊顾明远，顾明远应了一声，回过身来对姜雨菲道：“我得过去了，你看你是在这里等，还是先回去。”
“我才不等你呢，我回去了。”
她赶回去后，在附近拉了一女知青问上哪里打热水，她要洗澡。
女知青挺热情的，微笑道：“我也要去洗，你跟我一起吧。”
“行，谢谢了。”
姜雨菲拿了衣服，肥皂……这肥皂只剩下半块了，估计另半块被顾明远掰走了。
这日子过得……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洪玲。”
“你好，洪同志，我叫姜雨菲。”
洪玲笑道：“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也叫你名字吧。”
“好呀。”
她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知青点有单独的洗澡间，一个大洗澡间里隔开成数个小间。
房间有限，根本不能满足一人一间。
往往是两人一间，或者有等不及的，首接就在小间外面洗。
“雨菲，咱们来晚了，这会儿己经没有位置了，你看是等一会儿，还是就在外面将就一下。”
这个将就挺难的。
“还是等一会儿吧。”
“成。”
她们运气不错，她们旁边立刻就有人出来了。
洪玲动作快，赶紧冲进去，然后向姜雨菲招招手。
她长这么大还没跟人坦诚相待过，心理上有些许不适。
不过想着现在的情况，与一个人坦诚相待，总比与一群人坦诚相待强吧？
而且人家北方的澡堂子，听说就是一群人坦诚相待来着。
算了，矫情啥呀。
姜雨菲微笑的应了一声，提着自己的水桶就进去了。
洪玲在洗澡的时候问她，“你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了吧？”
“是啊，这里确实挺偏僻的，进出一趟可不容易啊。”
“是的，唉！我都来五年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离开。”
姜雨菲一怔，“你多大了？”
“我二十二了。”
“那你刚满十七就来的呀。”
洪玲点点头。
随后又叹了口气，说：“前些日子上面村子有位大娘给我介绍对象，我想着应吧，又有些不甘心。”
姜雨菲有些惊讶，“你还年轻呢，应啥呀，再撑几年，没准儿就有机会回去了。”
姜雨菲知道，两年后有高考，再等一年会出一件大事，所有的知青都会陆续的安排回城。
现在要是嫁在这村子里，那可就完了，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
知青都是城里姑娘，能甘心才怪。
洪玲则是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家兄弟姐妹多，我爸妈有能力都先捞我兄弟，我一个女儿家……哪轮的着我呀。”
姜雨菲：“不是让你爸妈捞你回去，是……”呃……她现在不能说。
洪玲：“是什么？”
姜雨菲找了个借口道：“我听说男的通过去当兵能回去？”
“是啊，男的还能去当兵。”
“女的也可以，部队也招女兵的。”
洪玲摇头说：“招是招，就是太少了。而且这名额可不好弄的，也轮不着我呀。”
“那你也别灰心呀，你才二十二，怎么着也得二十五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
“啊？那么老了呀。”
姜雨菲：“……”二十五就老了吗？
“这边村里的姑娘结婚都好早的，很多不到二十就结婚了。”
姜雨菲：“那不是办不了结婚证？”
“是啊，他们不办结婚证，办了酒席就算。”
这……
“那你也不用找村里的吧，你找个知青也挺好的。”
姜雨菲是想着，如果她非要结婚，找个知青，将来能一起回城也挺好的。
不曾想她道：“知青有啥好的呀，每天累死累活干不完的活儿，挣的那点儿也就只够自己的口粮。两个知青要是结了婚，将来有了孩子都没法养活。
村里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多，孩子有老人带，不耽搁干活。像跟我同一年来的黄丽，她前年就找了个村里人结婚，去年生了个儿子。自从她怀孕后婆家就再没让她干过活，日子好过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