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广场的青石砖被夕阳染成橘红色，魔法灯柱次第亮起，将人影拉得细长。
裁判长老站在高台上，手中的考核卷轴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
"本次内门晋升通过名单——"他的声音像浸了蜜，"赵烈、陈墨、林霄......"
最后一个名字刚落，围观的考生便炸开了锅。
赵烈捏着考核时用的粉笔，指节泛白，粉笔"咔"地断成两截："这废物也能过？"他转头看向队列末尾的林霄，对方正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储物袋，模样蔫得像被霜打过的草。
"安静。"裁判长老轻咳一声，玉扳指在扶手上敲出清脆的响，"林霄同学虽各项测试看似平庸，却胜在稳定。"他的目光扫过林霄，像蛇信子舔过猎物，"不过......"
广场突然静了。
林霄抬起头，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里的刺，比赵烈的冷箭更锋利。
"林霄，"裁判长老笑出满脸褶子，"你可愿接受一项额外挑战？
学院想对你的潜力做更深入评估。"
赵烈猛地抬头，嘴角扯出冷笑："院长果然对他有兴趣。"他故意把"兴趣"二字咬得极重，目光刀子似的剜向林霄——昨夜他画错的暗元素阵纹被长老发现时，那老东西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此刻倒对林霄青眼有加？
林霄喉结动了动，指尖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按。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生命35/35，魔力40/40，敏捷28（+5）、感知25（+3）的数值正闪烁着淡金色。
昨夜他特意给火抗性加的10点此刻沉在属性栏最下方，像块压舱石。
"这......"他攥紧储物袋，指节发白，"风系傀儡我只学过基础......"
"就风系。"裁判长老打断他，袖中传来羊皮纸摩擦的沙沙声，"限定魔力输出不超过初级魔法师上限，完成三连暴风刃接螺旋风弹的组合技。"他顿了顿，"输了也没关系，全当历练。"
演武场中央的风系傀儡"嗡"地亮起蓝光，西只风刃在它掌心旋转，发出蜂鸣。
林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系统面板在发烫，敏捷和感知的加成正顺着血管往西肢涌，连风刃切割空气的频率都变得清晰可辨。
"开始！"
傀儡瞬间化作蓝影，西只风刃呈十字斩劈来。
林霄踉跄着往旁扑，右肩擦着风刃划过，布料裂开寸许的口子——他故意慢了半拍，让风刃割破外衣，却避开了皮肉。
广场传来抽气声，赵烈的冷笑混着风灌进耳朵："装什么呢？"
第二波攻击是三枚螺旋风弹，呈品字形袭来。
林霄后退时踩中一块松动的砖，整个人歪向左侧——这是他昨夜观察演武场时记下的破绽。
风弹擦着他的左腰飞过，在地上炸出碗口大的坑。
他借着踉跄的势头滚了半圈，指尖快速结印："风之翼！"
淡青色光膜刚在背后展开，傀儡的第三击己至。
七道风刃组成扇形，封死所有退路。
林霄咬着牙跃起，风刃擦着他的鞋底划过，在结界上撞出细碎的光屑。
他在空中扭转身体，掌心凝聚的风弹却偏了半寸——擦着傀儡的左肩炸开，将它的机械臂掀掉半边。
"停！"裁判长老的声音拔高。
演武场突然安静。
林霄单膝跪地，额发被汗水黏在额角，胸膛起伏如鼓。
他能感觉到左肩火辣辣的——那是刚才故意让傀儡铁蹄擦过的痕迹，痛感真实得让他眼眶发酸。
但系统面板上生命数值只掉了3点，比他预计的还少。
"勉强算过。"裁判长老走下高台，站在林霄面前。
玉扳指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他的皮肤，"不错，比我想象中......能撑更久。"
林霄抬头，正撞进对方浑浊的眼底。
那里有团暗火在烧，像要把他的伪装烧出个洞。
他垂下眼，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谢长老......我、我只是运气好......"
"运气？"裁判长老低笑一声，转身时衣摆扫过林霄的手背，"明日晋升仪式，你且继续用运气。"
夜风卷着桂花香钻进林霄的房间时，他正盯着系统面板发呆。
敏捷+5、感知+3的临时加成己经消失，属性栏里躺着今日击杀三只中级风狼攒下的15点属性点。
他指尖在"气运"和"精神力"上徘徊——裁判长老的话像根刺，扎得他后颈发紧。
"气运+10，精神力+5。"他轻声说。
面板闪过金光，新的数值浮现在眼前：气运25（+10）、精神力20（+5）。
窗外的月光突然亮了些，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楚晴送的桂花糕还温着，甜香混着草药味，让他想起她掌心的薄茧。
"明日晋升仪式......"他对着窗户哈了口气，玻璃上凝起白雾，"该他们紧张了。"
魔法塔顶层的议事厅笼罩在紫水晶吊灯的冷光里。
十二张雕刻着魔法阵的木椅围成半圆，裁判长老捏着林霄的考核记录，指节压得羊皮纸发出脆响。
"那孩子的风系组合技，"三长老捻着花白胡须，"看似破绽百出，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傀儡攻击的间隙。"他敲了敲桌上的魔法水晶，里面正回放林霄刚才的战斗影像，"看这步侧滚——刚好避开螺旋风弹的爆炸范围；这记风弹偏移半寸......"他突然顿住，"像在故意露破绽。"
裁判长老的玉扳指在桌上划出深痕："我让他用初级魔力上限，可那风之翼的光膜......"他眯起眼，"比普通初级魔法师厚了三成。"
"您是说......"大长老的声音沉如磐石。
"再给他点'惊喜'。"裁判长老的笑容像淬了毒，"明日晋升仪式的魔核测试，换三阶风狼的核。"他指尖轻点桌面，魔法阵泛起幽蓝光芒，"我倒要看看，这只藏着爪子的小狼，能撑多久。"
晨雾漫过魔法塔的飞檐时，林霄推开了房门。
他仰头望着顶层的窗户，那里的灯光刚熄灭不久。
系统面板上，气运值正泛着暖金色的光。
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除了桂花糕，还多了块温热的魔核——楚晴昨夜塞给他的，说是"压运气"。
"晋升仪式......"他对着晨雾笑了笑，转身往演武场走去。
石板路上的露水沾湿了鞋尖，却掩不住他脚步里的轻快。
远处传来晨钟的轰鸣，惊起一群白鸽。
它们扑棱棱飞过魔法塔，在天空划出白色的弧线。
林霄望着鸽群，眼底闪过一道锐光——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