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儿!”
谁知,丘处机还没说话,最先坐不住的却是完颜洪烈。
“道长肯收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这般无礼!”
杨康不为所动,依旧盯着丘处机。
丘处机也没想到杨康会拒绝,这反而勾起了他的好胜心,打量着杨康问道:
“贫道想知道小王爷为何不愿。”
“是觉得贫道武功低微,不配教授小王爷武艺?”
“道长!康儿他……”
闻言,完颜洪烈刚想替杨康解释。
丘处机却是朝他摆了摆手,满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杨康深吸口气,朝着丘处机恭敬一礼:
“晚辈对道长,无论是武功还是人品,都敬佩有加。”
“但正是因为如此,晚辈才疑惑,道长为何要收我为徒?”
“晚辈深知,天下没有白来的餐食这个道理。”
“倘若道长不能给晚辈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份机缘,晚辈不敢妄想。”
杨康明知故问,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做丘处机徒弟这件事,真的有待商榷。
这牛鼻子的本事算不上弱,但在收徒弟上,属实令人咋舌。
认贼作父完颜康就不提了。
他另一名弟子更是位人物。
曾一度成为万千男人最痛恨的人,却也是杨康最羡慕的男人之一。
丘处机听到杨康的话,略微沉吟,不怒反喜。
一脸赞赏的看着杨康:
“不错,不骄不躁,心性坦荡。”
“贫道也不瞒你,之所以想收你为徒,是因为贫道与你母亲包氏有旧。”
“这个理由,你可满意?”
闻言,杨康愣了一下,竟把这岔给忘了。
丘处机想必和原著一样,答应了完颜洪烈不能将真相告知。
但却可以扯包惜弱这张虎皮。
杨康还想再挣扎一下,一副装傻充愣,誓死守护母亲名节的孝子模样。
“道长慎言!我母妃自嫁给父王,就从没离开过王府,怎会与道长有什么瓜葛……”
就在这时,完颜洪烈暴喝一声,怒道:
“康儿!莫要再胡搅蛮缠!”
“你那点心思,为父还不清楚!”
“这些年送你去习武,你告诉为父,你都学了些什么!”
“现在,立刻磕头拜师!否则……”
一时间,杨康再次感受到那股杀意。
但这杀意却不全然是对自己的。
杨康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完颜洪烈的意思。
他在用琴儿威胁我?
杨康轻吸了口气,目光看向丘处机,咬了咬牙,作势便要下跪。
“徒儿拜见师父!”
然而,丘处机却在杨康双膝即将碰到地面前,一把扶住了他,点头笑道:
“好,好。”
“也是为师没说清楚,为师曾受过你母包氏的恩惠,并非是康儿所想那般。”
“为师行走江湖,平日里并不注重这些,一时口快,让康儿误会了。”
杨康没想到丘处机竟然还给自己解释。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站不住脚,纯粹就是胡搅蛮缠,目的只是激怒对方。
毕竟原著中,丘处机的性格就是冲动易怒。
“康儿,从明日起,为师每月会来王府传授你武艺三日。”
“半年后,无论你学成与否,你都需与为师去一个地方。”
“这件事,为师己征求王爷同意,你自可放心。”
丘处机说着,有意无意的将杨康护到了身后。
见状,完颜洪烈也知方才有些失态,冲着杨康点头笑道:
“没错康儿,接下来你就安心与长春子道长习武。”
“有任何需求,为父都会满足。”
然而,杨康却丝毫没将完颜洪烈的话听进去。
此时的他,在仔细咀嚼着丘处机话中的信息。
半年后?
原著中,丘处机好歹教了完颜康九年半。
到自己这就只剩半年了?
我那九年义务教育呢?
最重要的是,今日的事让杨康感觉到了不安。
故事线似乎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
若是任由其发展,杨康岂不是还要死在铁枪庙中。
不行!想要老子的命?
先问问老子的系统答不答应!
系统?
杨康在心中又唤了几声,系统果真像之前说的那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
…
一场晚宴很快过去。
丘处机与杨康再三寒暄过后,这才离开了赵王府。
此时,大厅之中,只有杨康和完颜洪烈两人。
“康儿。”完颜洪烈率先开口。
然而,杨康却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正色道:
“父王想要拉拢全真教?”
完颜洪烈一愣,脸色逐渐阴沉:
“你还知道什么?”
杨康笑了笑,装作没看到他的脸色,接着道:
“父王可知,我为何没有一口应下师父的收徒要求?”
“为何?”完颜洪烈诧异,他之前只当是杨康惫懒,不愿吃苦。
杨康站起身,缓步走到完颜洪烈身前:
“容易得到的,都不会被珍惜。”
“父王不觉得,师父如今对我更看重了?”
杨康完全是在胡诌,用结果来倒推过程。
他不是不知道完颜洪烈想争夺皇位,但他却不能明说。
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
此时,他要展现的是他对完颜洪烈的‘忠诚’,以及,他能洞察人心的‘小聪明’。
仅此足矣。
“康儿。”完颜洪烈蹙着眉,看向杨康的眼神有些复杂。
杨康抬手,按住完颜洪烈的肩膀,真情实意道:
“孩儿明白,父王将孩儿送出王府,是为了保护孩儿。”
“孩儿读过史,深知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康儿!”完颜洪烈动容,他发现,他之前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个便宜“儿子”。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杨康被眯了眼睛。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一边揉眼睛,一边声情并茂的念着自己早就设想好的台词:
“父王,如今孩儿长大了,就让孩儿您分忧吧。”
完颜洪烈心潮激荡,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后悔,当年为何要将完颜康送走。
若是养在王府,此时父子俩的关系是否会更加融洽。
杨康见完颜洪烈失神,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开口道:
“对了父王,我这几日想留在母妃那里,十数年不见,孩儿想多陪陪母妃。”
闻言,完颜洪烈愣了一下,当即笑道:
“你母妃那屋中狭小,哪里有你住的地方。”
杨康想了想,坏笑道:
“自然是睡父王的铺盖了。”
话落,厅中静了一瞬。
杨康见到完颜洪烈的表情,心里冷笑,赶忙又补了一句。
“父王是惹母妃生气了吧。”
旋即,便见完颜洪烈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尴尬笑道:
“你这臭小子!去吧!去吧!省得你母妃总念叨你。”
“也好让你知道知道为父吃过的苦,哈哈哈哈哈。”
“父王放心,孩儿会替您说好话的。”杨康十分亲昵的拍了拍完颜洪烈的肩膀,转身出了正厅。
首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完颜洪烈的脸色这才阴沉了下来。
“如此也好!”
“康儿,只要你不让为父失望,你便是为父的亲骨肉!”
当初,他从牛家村离开不久,便发现自己因为那次重伤,己不能人道。
故而,他不惜让段天德屠了牛家村,也要得到那位救过他的‘仙子’。
试图以心中执念,重新激发男人雄风。
然而,奇迹却并未发生在他身上。
包惜弱怀孕期间,他也曾私下养过几房小妾。
但最终,那些小妾皆因他的‘自卑’而被他残忍杀害。
他对女人的厌恶,似乎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十七年来,他从未碰过包惜弱一根手指头。
甚至,包惜弱曾多次主动暗示,他都借故搪塞了过去。
让包惜弱住在那与牛家村老宅一模一样的茅屋中,也是完颜洪烈刻意引导。
为的就是让她心怀对亡夫的愧疚,更不会在那屋中与其他男人苟且。
这么多年,知道他不能人道的,己经尽数被他灭口。
就连包惜弱也只当他是介意其心中还念着亡父,故而才从不强迫她与其同房。
…
…
廊道上,杨康与一名小丫鬟,一前一后的走着。
“小王爷,等下能请您屈尊出院来取一下被褥吗?”
小丫鬟颤颤巍巍,语速极快的解释,
“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踏入王妃的院子,否则,否则……”
“呵,你好像很怕我?”杨康轻笑一声,故意逗弄,
“我又不会吃人?”
“没,没有,小王爷!奴婢,奴婢……”
小丫鬟紧咬着下唇,却不知如何解释。
谁知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迅速向二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