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杨康听是梅超风,他只是唤了一声,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梅超风沉默片刻,随后轻叹了口气,颔首说道:
“为师知道了。”
杨康眼底闪过喜意,赶忙道:
“谢师父成全!”
这时,站在门口的小蝶一脸纠结,弱弱的唤了一声:
“小王爷……”
不止梅超风,她自然也能看出杨康是主动被郭靖挟持的。
杨康看向她,微微蹙了蹙眉,低声呵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母妃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不听我的话,便是对我无用!”
“小蝶,别让我失望!”
“奴婢知道了。”
听到杨康的话,小蝶一咬银牙,抓起包惜弱的手腕说道,
“王妃,奴婢护您回去。”
谁知,包惜弱却是一把将人甩开。
微微泛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杨铁心,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你,你是……”
“我不是,王妃认错人了。”
杨铁心撇过头根本不理包惜弱,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杨康,
“我不用你假好心,你若落在我手上,我定会杀了你。”
“爹!”穆念慈见杨铁心这时候还针对杨康,正要开口劝说。
这时,梅超风忽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先是一指封住杨铁心的穴道,随后走到包惜弱身前,提起她的后脖领就往地窖外走:
“拖拖拉拉的,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给为师一个交代!”
“臭小子!”
“放,放开我,小混蛋,你快叫她放开我。”
包惜弱两条腿在空中一阵扑腾,眼看杨康无动于衷,便又望向了杨铁心,
“你,你究竟是不是......”
“闭嘴!再叫一声就割了你的舌头!”梅超风冷喝一声。
“呜。”闻言,包惜弱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大眼睛下意识便向杨康求助。
杨康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这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便试探的唤了一声:“师父~”
“心疼了?”梅超风勾唇冷嘲。
“不,不是……”
杨康有些尴尬,毕竟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干巴巴的解释道,
“她,她身子弱,您……哎...您慢走。”
“呵。”梅超风冷笑一声,勉强算是满意这个回答,提着包惜弱,脚尖一点便跃出了地窖。
…
…
俄顷。
惜弱居。
包惜弱瞪眼盯着面前的女人,试探的抬手在她脸前晃了晃,小声嘀咕道:
“当真看不见?”
“不用试了,的确看不见。”
梅超风冷冷开口,随即伸出双手抚上包惜弱的脸颊。
包惜弱身子不由颤了一下:“你,你干什么。”
梅超风点了点头,默默收回了手:
“确实是个美人,难怪那臭小子这么上心。”
“我,我是他娘,他当然得,得对我上心。”
包惜弱强行解释,但说出口的话却没什么底气。
她有种感觉,面前这个瞎眼的女人,把一切都看穿了。
梅超风歪过脑袋,口中发出一声轻嗤,微微摇头:
“你之前可不像是在哭儿子,倒像是在哭情郎。”
“你胡说什么!”包惜弱心尖一颤,“唰”的一下站起身。
“嗯------?”梅超风蹙起柳眉,尾音拉的很长。
包惜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睨了梅超风一眼,便又垂头丧气的重新坐回板凳,口中嘟囔道:
“好像你就把他当徒弟了一样。”
梅超风听清了包惜弱的嘀咕,却没反驳,沉吟半晌问道:
“你与那姓穆的江湖人是何关系?”
“穆?”包惜弱愣了愣,这才反应梅超风说的是杨铁心。
她抿了抿红唇,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包惜弱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也能理解杨铁心为何不肯认她。
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若是之前,包惜弱得知丈夫还活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和他走。
过去的她,有自信只要她真心求完颜洪烈,完颜洪烈肯定会放她离开。
然而,在听到白天杨康给她重新“复述”的故事后,包惜弱感觉自己“悟”了。
即便她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却明白了人心的复杂。
梅超风见包惜弱不语,嘲讽的笑了笑,语气中满是讽刺:
“没想到堂堂赵王府王妃,老情人倒是不少。”
“你知道什么,他,他是我原配的夫君,是我康儿的生父!”
“我,我只是以为他死了,是,是完颜洪烈骗了我!”
包惜弱极力辩解,试图掩盖心底的不安。
闻言,梅超风挑了挑眉,怔愣了半晌惊道:
“完颜康不是完颜洪烈的儿子?”
“完颜洪烈知道吗?”
“不对,他一定知道!”
包惜弱愣了愣,语气中带着不满和委屈:
“王爷当然知道,他说过会对康儿视若己出,把康儿当做自己的亲儿子!”
“呵。”梅超风冷笑一声,“蠢女人。”
包惜弱不服气,眯起眼睛朝着梅超风做了个鬼脸。
谁知,却被梅超风无情的拆穿:
“我是看不见,但我的心却不瞎。”
包惜弱被惊的打了个哆嗦,赶忙恢复端庄,乖巧正坐,只是心里却在暗戳戳的腹诽。
你不瞎,连自己徒弟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可怜我的康儿……
还有那小混蛋!
他为什么要帮铁哥?
不对!他定是为了那姓穆的姑娘!
她是铁哥的女儿?
铁哥成亲了!他怎么可以......
一时间,包惜弱悲从中来,只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
梅超风像是真能看透人心一般,指尖轻敲了下桌面,突兀开口:
“大概十一年前,我从大漠一路逃回中原,途径奉县,遇到了完颜康......”
她的语速很慢,将完颜康这么多年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恶行,一一阐述。
甚至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就是她如此跋扈的保护伞。
包惜弱起初还会感触,时而面色发白呼吸急促,时而再掉几滴眼泪,为受害者鸣不平。
到后来,她甚至有些麻木,只是呆愣愣的盯着梅超风,不发一言。
良久,她渐渐回过神,不解的看向梅超风: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康儿,康儿是因为,因为没人在他身边及时纠正,他,他才会走向弯路!”
包惜弱试图替自己儿子争取最后一点体面。
也或是在为那个冒名顶替的小混蛋鸣不平。
具体如何,她自己也不清楚。
梅超风微微摇头,身子前倾,提醒道:
“我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认清,你的儿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那你还对他那么好!”包惜弱不服,觉得眼前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更气完颜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她父亲是名教书先生,自认也是出身书香门第。
最基本的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楚的。
梅超风冷笑一声,语气悠悠:
“我与完颜康相处十余年,你当真觉得,我会认错人?”
包惜弱先是一怔,一对柳眉蹙起又松开,水汪汪的大眼睛首勾勾的盯着梅超风。
良久,她身子微微前倾,高耸的小山按在桌上,被挤压的变了形。
她抬起头,自下而上的看向梅超风,口中问道:
“什么意思?”
“......”
“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