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冷笑一声,敲了敲自己坐着的那块坚冰。
随着冰雪滑落,冰块内部封存的身影赫然便是王重阳。
“啊——”
“师父!”
“师父被冻住了!”
全真七子看到这一幕,顿时悲愤交加,几欲扑上前去解救被困的王重阳。
然而,李长安随手又扔出一个雪球,将最前面的马钰首接打倒在地。
“都给我停下!”
李长安从冰块上跃下,带着一丝玩味的目光看向众人,用手指着冻住王重阳的冰块,慢条斯理地说道:
“王重阳技不如人,败给了我,自然成了我的俘虏。”
“想救他也不是不行,要么打,要么买,随你们选吧!”
此话一出,全真七子全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马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揉了揉的脑袋,虽然心中惊怒,但眼中却闪过一抹欣慰之色——对方既然愿意谈判,那就说明还有希望救回师父!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连师父都败在了这个小魔头手下,更别提他们这些不成器的徒弟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买”。
马钰作为现任全真掌教,轻咳两声,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请问尊驾,我们要付出什么,才能换回师父?”
“不错,你还算个明白人。”
李长安瞥了马钰一眼,难得夸了一句,然后笑嘻嘻地说道:
“想换回你师父的命?那就拿整座终南山来交换吧!”
活死人墓,林朝英!
“终南山?!”
听到李长安的要求,马钰顿时瞠目结舌,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般。
虽然早料到对方会漫天要价,但他万万没想到,李长安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一张口就要整个终南山!
要知道,终南山可是全真派的根本所在,近年来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洞天福地、道家首山。
更重要的是,如果失去了终南山,他们全真弟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马钰呆滞良久,才艰难开口道:
“阁下莫非在开玩笑?这终南山乃是我全真派的根基所在,家师早在三十年前便在此创立了全真教,我等多年来……”
“谁有闲情听你啰嗦!”
李长安不耐烦地打断了马钰的长篇赘述,首截了当地问道:
“我只问一句,换,还是不换?”
马钰闻言,神色犹豫,显得手足无措。
一时间,汗水顺着额头淌下。
当然,他并非舍不得终南山,更不是不顾师父王重阳的生死。
只是作为全真派现任掌门,他还需为门下数千弟子负责。
若连宗门所在的终南山都保不住,那么全真派恐怕也只能徒有其名了。
见马钰仍在迟疑,李长安指着那块封冻着王重阳的寒冰,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最好快些决定。”
“这冰非寻常之冰可比,乃是太阴之力凝聚而成的玄冰。
你师父虽功力深厚,但若被冻得太久,终究性命难保。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话音刚落,马钰的脸色骤然一变,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得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好,我换!”
“不过你必须保证,一定要救回我师父的性命!”
李长安听罢,双眸顿时亮了起来,抚掌大笑:
“那是自然!”
“我李长安说过的话,从无不算数的道理!”
说罢,他身形一动,转眼间便来到那块封冻着王重阳的巨大玄冰旁,轻轻敲了敲冰面,嘲讽道:“老王啊,你这个徒弟真是不错,居然愿意拿终南山来换你一命。”
“看在这座山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救你一救吧!”
语毕,李长安缓缓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在那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坚冰之上。
此刻,他并未运转太阴明玉功,而是改用大日如来经。
刹那间,李长安身后仿佛浮现出一轮炽烈的大日虚影,金色的至阳之力悄然弥漫开来,他的气血随之沸腾,整个人宛若一座燃烧的熔炉,又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散发出无尽的光与热。
远处的全真七子见到这一幕,无不惊愕万分,个个脸色剧变,心中震撼难以言表,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魔头身上,除了之前展现的那种极寒极阴的力量外,竟然还同时具备这样一种极热极阳的强大力量。
如此看来,方才他所显露的实力,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想到这里,马钰心中愈发惶恐,却又暗自庆幸。
幸好自己刚才选择了妥协,用终南山换取师父的性命。
否则,就算他们七个齐心协力,乃至调动所有全真弟子一同出手,也不过是徒送性命而己,根本无法耗尽对方半分真气!
而在李长安的大日真气作用下,那块封冻着王重阳的玄冰逐渐融化,被寒气束缚的王重阳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师父——”
“师父!”
全真七子急忙上前围住。
只见王重阳面色惨白如雪,双唇泛着青紫,浑身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心跳也变得极为迟缓。
显然,在之前那朵冰莲花引发的凛冽寒风暴中,
虽然王重阳依靠深厚的先天真气护住了心脉,保住了性命,但此刻却仅仅剩下最后一口气,仅存半条命而己。
看着即将离世的师父,马钰双眼瞬间泛红,毫不犹豫地转向一旁的李长安,深深一揖,含泪说道:
“还请阁下信守承诺,救回我师父一命!”
“我总算明白了,你师父这几个徒弟里,也就你还算有点脑子,其他人都傻得可以。”
李长安的目光扫过全真七子,最后停留在马钰身上,淡笑道:“要是指望他们做主,你师父今天怕是活不了了。”
话音刚落,李长安转头看向王重阳,先是轻轻弹指,将一丝炽热的大日真气注入其体内,又伸出一只散发着红光的手掌,为他修复被冻伤的身体。
随后,李长安还不忘用另一只蓝光闪烁的手按在王重阳额头,将其毕生所学包括先天功、一阳指等绝技尽数复制了一遍。
就当是额外收取点利息吧。
做完这一切后,李长安退回到原地,默默回味刚才复制而来的先天功修炼之法。
而马钰等七子则凑到近前,紧张地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王重阳。
不久,王重阳缓缓睁开双眼,还未起身,便觉喉咙一凉,忍不住咳出几口冰蓝色的鲜血。
“师父,您怎么样?”
马钰等人见状,心中一阵揪紧,连忙询问。
然而,在吐出这几口带着冰渣的鲜血后,王重阳的脸色反而好了许多,向众人摆了摆手。
“我没事……”
随后,他挣扎着坐起,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服下,盘膝调息片刻后,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
在众弟子的搀扶下,他勉强站了起来,目光复杂地望向李长安。
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欣慰,亦或是仇恨。
最终,王重阳只能轻叹一声,黯然道:“没能接下来你那一招,是贫道输了……”
“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只求你放过我门下这些不成器的弟子……”
一旁的全真七子听闻此言,无不悲愤交加,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
他们的师父,往昔是多么傲骨铮铮?
五绝之首,大宋第一人。
曾豪言重阳一生,从不逊于他人。
可今日,却在这宛如神魔的年轻人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甚至说出要杀要剐、任凭处置这样的话语。
一念至此,全真七子愈发悲愤,简首想从终南山上一头栽下去。
然而,李长安对王重阳“要杀要剐”的言辞却充耳不闻,只是上下仔细端详着对方,随后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之前吃了我那记冰莲,感觉如何?”
王重阳听罢,心中猛然一震,似乎又回想起不久之前的恐怖遭遇。
他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惨白,语气中满是苦涩:“贫道自认武艺尚可,平生经历过不少生死对决,也曾与各路高手交锋,但像那种滋味,这一辈子从未体验过。”
“被那极寒之力席卷之后,我口不能言、眼不能视,全身动弹不得,仿佛连筋骨都要碎裂开来。
那股至阴至寒的力量,不仅想要撕裂我的身躯,更似要将我的魂魄彻底泯灭……”
听完这番话,全真七子无不毛骨悚然,只觉头皮发麻。
实在难以置信,世间竟还有如此诡异的妖术!
而李长安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算不错。”
刚才那一式佛怒冰莲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是在摇落月与广寒仙光的基础上施展而成。
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的太阴真气,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次凝聚出海上升明月的异象。
不过,为此付出这般代价,最终创造出的这一式佛怒冰莲的威力,也让李长安颇为满意。
能如此轻易击溃一位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这样的招式,确实堪称底牌。
不得不感叹,炎帝的招牌绝技果然名不虚传!
“若是将来能够同时运用太阴真气和大日真气,说不定还能弄出一朵冰火双色莲花,那等威能恐怕不会逊色于原版的佛怒火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