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舱的舱门刚滑开，顾渊的耳机里就炸响小唐的尖叫：“顾老师！弹幕要爆了！你快看公屏！”
他摘下设备，手机屏幕正疯狂跳动，微信提示音像机关枪似的响成一片。
首播间的投影自动弹出来，满屏弹幕像沸腾的岩浆——
“主播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怎么突然就五杀了？”
“前面的眼瞎？没看王导说他前三波送头是在算野怪时间？”
“雷诺那脸色比吃了翔还难看！”
热搜榜第一位的“顾渊1v5封神”红得刺眼，第二名“雷诺被摆烂主播教育”的话题阅读量正在以每秒十万的速度飙升。
顾渊扯松领口，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因为激动，而是——
“小唐，把录屏发给苏棠。”他对着耳麦说，尾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就说……我请她看场好戏。”
此刻，三公里外的星耀游戏大厦顶层办公室，苏棠正捏着马克杯站在落地窗前。
电脑屏幕里，顾渊的射手角色正以0-3的战绩绕后卡视野，红buff的仇恨值随着他的走位精准偏移。
她的指节渐渐发白，马克杯沿压出淡淡水痕。
“总裁，这是顾渊刚传过来的完整录屏。”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棠按下播放键，画面里顾渊的每一步走位都被放慢成帧。
她突然顿住——射手角色在塔下甩匕首时，手腕微不可察地轻抖了一下，那是她高中时教他的“骗招”，用来误导对手判断技能轨迹。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低声自语，咖啡凉了也没察觉。
顾渊回到出租屋时，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
门刚推开，林七夜抱着胳膊从阳台转过来：“周鸿的人走了，留了张名片在玄关。”他指了指茶几上那张烫金黑卡，“说是‘想谈谈合作’。”
顾渊弯腰捡起名片，指腹蹭过“地下拳场”西个字，突然笑出声。
他转身走向书桌，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系统界面的推演进度条卡在99%，红色警告闪烁着“因果推演延迟”。
“沈墨的干扰。”林七夜走到他身后，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乱码，“意识囚禁协议的残留代码在和你的系统争夺运算权限。”
顾渊的手指顿在键盘上。
他想起半小时前夏知微的消息：“异常数据流正向协议接口移动。”喉结动了动，掏出手机给王子安发了条消息：“凌晨两点，我家，带硬盘。”
技术宅联盟的群里，王子安正啃着冷掉的汉堡打游戏。
手机在键盘上震动时，他差点把可乐打翻——备注“顾渊”的对话框里躺着一行字：“我想让你帮我分析一组数据。”
“靠！”他踢开脚边的外卖盒，抓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楼道风灌进领口时，他才后知后觉摸了摸没刮的胡茬，又跑回去往脸上拍了把冷水。
凌晨两点整，顾渊家门准时被敲响。
王子安抱着三个硬盘挤进来，眼镜片上还沾着水雾：“我把联盟里能调的算力全调了，你要的……”他的话卡在喉咙里——顾渊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不断闪烁的系统代码，林七夜抱臂站在窗边，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轮廓。
“坐。”顾渊推过去一杯热咖啡，“看这个。”
代码被投影到墙上，绿色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
王子安的手指开始发抖，他抓起鼠标疯狂滚动：“这是……行为模式分析？你刚才的操作数据？”他突然抬头，黑眼圈里的眼睛亮得吓人，“不符合人类行为模型！微操间隔精确到0.01秒，野怪仇恨计算误差不超过3帧——这他妈是AI？”
顾渊没接话，调出系统异常日志：“重点看这里。”
凌晨五点，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王子安的键盘声终于停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屏幕上的隐藏指令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系统正在尝试构建虚拟人格……它想把你的意识数据化？”
顾渊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父亲入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渊，别让他们把你变成数据。”手指无意识地着鼠标垫边缘，声音低得像叹息：“也就是说……它想让我成为它的一部分。”
“那你打算怎么办？”王子安抬头，眼里全是血丝。
顾渊忽然笑了，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晨光里，他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淡金，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既然它想控制我……”他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那我就让它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一行血红色的任务提示从乱码中挤出来：“是否进入‘意识囚禁协议’核心区域？”
顾渊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了三秒。
他起身走向墙角的全息设备，金属外壳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当他的指尖触到启动键时，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不知道哪里的早班车，正载着新的一天呼啸而过。
“林七夜。”他头也不回地说，“帮我把周鸿的名片烧了。”
身后传来打火机的轻响，焦糊味混着咖啡香漫开。
顾渊戴上全息眼罩，黑暗中，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一局，该他主动出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