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中，风裹着灰尘席卷而来，抽在脸上，生疼生疼。
我立在塌了一半的研究所前，手紧攥着刀柄，掌心汗津津的。柳依站在身旁，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些，可那眼神里，藏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林雪他们己清点完伤亡，除几个受轻伤的队员，其他人倒没大碍。
可我心里头，总觉着哪儿不对劲儿。
“周凯死了，可他那句话……”我咬咬牙，“‘你以为这就是全部？’”
柳依轻轻叹口气，说：“归墟……比咱们想得复杂多了。”
回基地的路上，大伙都闷声不响。空气跟灌了铅似的，压得人喘不上气。我脑子像放电影似的，不断闪过战斗的画面——那些会空间跳跃的怪物、周凯的空间操控、他临死前捏碎的黑色珠子，还有那股怪味。
那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咋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技术组就把从研究所带回来的符文分析结果送来了。果不其然，和之前陷阱上的标记出自同一批，而且这些符号在古代文献里多次出现，都指向一个词：归墟祭坛。
“这东西听着就晦气。”我叼着根空烟杆，瞅着报告，“咱连张像样的地图都没有，上哪儿找他们老巢去？”
小赵推推眼镜，说：“老大，咱可以抓几个活口问问。”
我挑挑眉：“活口？你确定周凯手下那些人还能张嘴说话？”
“能。”他点点头，“昨天清理外围残余势力时，逮住个腿被打瘸的，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眼睛顿时亮了：“走，审人去！”
医院后门的小房间里，那瘸腿男瘫在床上，脸白得像刷了一层石灰。见我进来，他身子一哆嗦，差点把输液管扯下来。
“别慌。”我坐到床边，咧着嘴笑，“就跟你唠唠嗑，不会把你咋样。”
他嘴唇抖了抖：“你……你是陈轩？”
“哟，我还挺有名？”我乐了，“行，既然知道我是谁，就省点力气。我问啥你答啥，答得好，说不定给你换个好病房。”
他犹豫了几秒，终于开了口：“你们想知道啥？”
“归墟。”我说，“他们在哪儿？有多少人？背后是谁？”
他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害怕：“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连核心圈子都进不去！”
“那你跟着周凯干啥？”我死死盯着他。
“我……我是被逼的！”他急得脸都红了，“他们找到我，说不听话就对我家人……”
我没再问，首接转身出了门。
回到基地，我把这事跟柳依说了。她听完沉默了好一阵，才小声说：“归墟可不是普通组织……他们有自己的传承，说不定比这世界还古老。”
“听着挺邪乎。”我撇撇嘴，“我最烦这种神神秘秘的玩意儿。”
“那你打算咋办？”她问。
“还能咋办？”我耸耸肩，“找不到他们老巢，就逼他们主动现身。”
计划很快定下来。
第一步，派队员混进可能有归墟余孽活动的区域，收集情报。我挑了几个擅长伪装和潜伏的队员，让他们扮成普通幸存者，分散渗透到几个重点区域。
“记住啊。”出发前，我拍拍他们肩膀，“别露马脚，别逞能。不行就赶紧跑，命要紧。”
第二步，安排召唤丧尸在周边制造小规模骚乱，吸引敌人注意力，掩护情报人员行动。
第三步，等情报汇总，再决定下一步咋打。
这一套流程下来，整整花了三天。
情报陆续传回来，情况比预想的还糟糕。
归墟余孽分散在好几个区域，而且每三天换一次藏身点，动作快得就像提前算好了我们会追查。更麻烦的是，他们在一些关键地点设了陷阱，有些地方还出现了新的变异体，战斗力可不弱。
“这些人不简单。”小赵指着地图上几个红点，“他们对这城市的地形熟得很，每个转移点都选在容易藏又好守的地方。”
“看来早有准备。”我皱着眉，“不是临时起意。”
“那咱们咋办？”林雪问。
“继续跟踪。”我说，“他们得吃饭、睡觉、补充资源，只要有人动，就会留下痕迹。”
接下来几天，我们让召唤丧尸在几个可疑区域追踪气味。天蓬元帅格外起劲，一边闻一边嘟囔：“这味儿太冲，差点把我熏晕。”
“你能不能闭嘴？”我瞪了他一眼。
“活跃活跃气氛嘛。”他嘿嘿一笑。
就在我们以为一切按计划进行时，意外发生了。
一名情报队员在废弃工厂找线索，发现墙壁上有个怪符号，周围还有些模糊脚印。他拍完照又多看了一眼，结果被巡逻的敌人发现了。
“操！”我看完视频，立马下令，“撤！赶紧撤！”
但还是晚了。
对方反应极快，派了支精锐小队围堵。还好我们早有准备，卷帘大将带着几只低阶丧尸及时赶到，硬撑了几分钟，那情报队员才逃了出来。
“这次损失大了。”林雪回来时一脸沉重，“有两个兄弟没救回来。”
我沉默了好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记下他们名字，等事情办完，我亲自给他们报仇。”
那晚，我一个人坐在指挥室，盯着地图看了老半天。
墙上的红点越来越多，线索也越来越清楚。可我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他们到底在搞啥？”我小声嘀咕。
“老大。”小赵敲门进来，“我们发现辆车。”
“车？”
“对。”他递给我几张照片，“一辆黑色越野车，老在几个可疑地点跑，车牌挡着，但我们追踪路线，发现它每次都会在一个废弃地铁站附近停一会儿。”
我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地铁站……是不是周凯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小赵点点头：“没错。”
我猛地站起来：“召集所有人，开会！”
会议室里，队员们个个表情严肃。
“根据最新情报，能大致推测出敌人藏身范围。”我指着地图，“但他们肯定也察觉了我们的行动，接下来会更小心。”
“那然后呢？”林雪问。
“所以咱们得先下手。”我咧嘴一笑，“趁他们还没准备好，给他们来个狠的。”
会议开到一半，一名队员突然插了话：“老大，我整理录音资料，听到段怪声音。”
“啥声音？”
“机械运转声。”他说，“频率不正常，像是某种大型设备在启动。”
我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他们在准备啥东西？”
没人说话，但大伙都懂我的意思。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计划不变，明天就行动。”
说完，我走出会议室，外面天己经黑透了。
风吹过基地围墙，带着丝丝寒意。
“归墟……”我抬起头，望着夜空，“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