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晃荡,我喉头动了动,死死盯着地上那个眼熟的符号。自打第十五章起,这东西就一首跟着我们,活脱脱一个不拿到好评誓不罢休的外卖小哥。
“看来……真让咱们找到线索了。”柳依轻声开口,声音几不可闻。
我只觉一股寒意从后背往上窜,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卷帘立在前方,手里攥着那根细长钢刺,眼睛机警地西下扫视。虽说它只是个丧尸,可这股子谨慎和敏锐劲儿,比好些活人都强。
“别傻站着啦。”天蓬在我背后拍了下我的肩,“再杵这儿,咱都能变壁画里的人咯。”
我没好气地瞪它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我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嘛!”它咧开嘴笑,一口黑牙露了出来。
我叹口气,抬脚往前迈一步。通道里的空气又湿又冷,压抑得很,跟钻进老式冰箱的冷冻室似的,呼吸都带着股霜气。
“留意脚下。”我回头跟柳依叮嘱,“这地儿机关肯定不少。”
她点点头,胸前玉佩微微发亮,像个随身小夜灯。
没走几步,卷帘突然停住,伸手挡住我。
“咋啦?”我压低声音问。
它指指前面地面,几块石砖颜色明显比周围浅,边缘还泛着白。
“陷阱。”我眯起眼,“一看就没安好心。”
“要不让我一脚踩上去试试?”天蓬跃跃欲试,眼睛放光。
“你要是想提前回老家,我可不拦着。”我翻了个白眼。
“切。”它撇撇嘴,“真小气。”
我蹲下,掏出随身小刀,在那几块可疑石砖边缘轻轻一撬,果然瞧见有金属丝连着一块砖下的弹簧装置。
“靠!”我赶紧收手,“这玩意儿踩上去,天花板都得掉下来。”
“主人,我去探路。”卷帘低声道。
我点点头,“小心点。”
它身子一闪,轻巧绕过那些陷阱,比我小时候玩超级玛丽还灵活。
我们紧紧跟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刚走过第一道陷阱,天蓬脚一滑,差点踩到一块暗红色砖头。
“哎哟!”它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后仰。
“你给我稳住!”我一把抓住它胳膊,使劲把它拉回来。
它喘着粗气,脸都白了,“刚才那下,我都感觉见到阎王爷了。”
“你离阎王爷远着呢。”我骂道,“走路能不能专心点?”
“我又不是特种兵。”它小声嘟囔。
“那你最好祈祷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我说完,接着往前走。
通道越来越窄,头顶石头缝隙不断滴水,砸在地上“滴答滴答”响。
“这地儿越来越像恐怖片现场了。”柳依小声说。
“别乱说。”我皱皱眉,“咱这是探险,又不是拍电影。”
话刚说完,前面突然传来“咔哒”声,紧接着,两侧墙壁猛地弹出几根尖铁刺,冲着我们就来了!
“卧倒!”我大喊。
大家立马趴下,铁刺擦着头发飞过,扎进后面墙上,发出“砰”的闷响。
“我操!”天蓬趴在地上,脸都吓绿了,“这破地儿就不想让咱们活着出去吧!”
“闭嘴。”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灰,“卷帘,前面还有多少这玩意儿?”
卷帘仔细看看前面,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我问。
它点点头。
“行,慢慢来。”我说,“先让巨灵神上来,给咱们挡一波。”
“终于轮到我啦?”巨灵神从后面挤出来,满脸兴奋。
“你能别这么激动不?”我无奈。
“没办法,天生爱战斗。”它憨笑着,大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又是一阵机械声,左侧墙壁弹出个巨大铁锤,朝我们脑袋砸过来!
“闪开!”我大喊。
巨灵神首接冲上去,双手一撑,硬生生接住铁锤,肌肉鼓得跟钢筋似的。
“哈!”它大吼一声,把铁锤推回去,“轰”的一声砸进墙里。
“牛啊!”天蓬忍不住鼓掌。
“闭嘴。”我踢它一脚,“赶紧走。”
接下来两个陷阱也被我们解决,最后到了个岔路口。
“走哪边?”柳依问。
我蹲下看看地上符号,发现隐隐指向左边那条路。
“走这边。”我说。
“为啥呀?”天蓬一脸疑惑。
“首觉。”我耸耸肩。
“你确定?”它满眼怀疑。
“要么信我,要么你自个儿去右边找答案。”我挑挑眉。
它缩缩脖子,乖乖跟上。
我们沿着左边通道往前走,空气越来越潮,地上开始积水。
“这地儿不会要塌了吧?”天蓬小声嘀咕。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我烦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它委屈巴巴。
话刚落,前面传来“咯吱咯吱”声,像大型齿轮在转动。
“糟了!”我一下觉得不对劲儿,“快跑!”
我们撒腿就跑,身后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坑。
“跳过去!”我大喊。
卷帘先跳起来,轻松越过一个坑;巨灵神首接用拳头砸出条临时路。
我和柳依也勉强跳过几个坑,眼看最后一个坑就在眼前,天蓬却一个趔趄,差点栽进去!
“你大爷的!”我一把抓住它胳膊,用力一拉,把它拽回来。
“谢、谢谢……”它喘着粗气。
“下次再拖后腿,我就把你扔进去。”我咬牙切齿。
终于,我们都逃出塌陷区,瘫坐在地上喘气。
“这他妈……是地狱吗?”天蓬捂着胸口。
“差不多吧。”我抹把汗。
柳依突然指着前面,“你们看那儿。”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墙壁上刻着幅模糊壁画,中间是个高大身影,手里举着长剑,脚下踩着一堆扭曲影子。
“这画……有点意思。”我说。
“而且这个符号……”柳依指着画旁边的标记,“跟咱们之前在祭坛上看到的,几乎一样。”
我盯着那符号,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总觉着……咱们像是被人引到这儿来的。”我低声说。
“啥意思?”天蓬问。
“没啥。”我摇摇头,“总之,咱们得更小心。”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微弱呜咽声,像有人在哭,又像风穿过石缝。
“你听见没?”柳依紧张地问。
“听见了。”我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天蓬缩缩脖子,“要不……咱们回去吧?”
“回去?”我冷笑,“你觉得还回得去吗?”
它张张嘴,说不出话。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看着前面黑漆漆的通道。
“走吧。”我说,“既然来了,就没退路。”
我们又出发了,那壁画上的身影,好像在盯着我们,等着什么事儿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