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静静地听着,眼中的惊讶渐渐被一种更深的理解和欣赏取代。她看着周凡眼中闪烁的、纯粹对未知的渴望和对“飞行”本质的思考,这与他钻研天文时的眼神如出一辙。她忽然明白了,学飞行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他探索宇宙梦想的另一种延伸,一种更首接、更身体力行的方式。至于父亲……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老爸那脾气,能让他教,看来周凡身上确实有让老爸认可的特质。
“原来是这样……”林婉儿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了然和鼓励,“把理论上的空间感,转化为实践中的三维运动感知,这个角度……很独特,也很有想法。开飞机确实能培养很多宝贵的素质。林教官……嗯,他要求很严格,但能跟他学,确实是你的运气。”
她没有点破父亲的身份,但话语间己然默认了周凡的解释,甚至带着点对他“勇气”的调侃。周凡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林婉儿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她理解了他的动机,甚至带着欣赏。这场精心策划的“三步走”,取得了远超预期的完美开局!
几天后,林婉儿如约来到了周凡的新家。当她踏入那间精心布置的书房时,眼中还是忍不住掠过一丝惊艳。巨大的星图占据了半面墙,书架上分门别类塞满了专业书籍,书桌整洁有序,那套小咖啡机正飘散着的香气。这里没有刻意的奢华,却充满了对知识的尊重和主人沉浸其中的气息。
“你这‘学习基地’,相当专业啊!”林婉儿由衷赞叹。周凡憨厚一笑,连忙拿出他“卡壳”的流程图。讨论很快进入状态。林婉儿不愧是专业讲师,一眼就指出了流程图逻辑上的几处小瑕疵,并耐心地解释修正的思路。
周凡听得极其专注,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想法显得稚嫩,但那份认真思考和努力理解的态度,让林婉儿倍感欣慰。讨论间隙,两人的目光时不时会被墙上的星图吸引。周凡指着某个星云,分享他最近了解到的有趣知识;林婉儿则能娓娓道来其背后的形成机制和最新研究进展。天文物理,这个宏大的话题,此刻成了连接两人心灵最奇妙的桥梁。在星图的背景下,在咖啡的氤氲里,知识的交流变得无比自然,也无比愉悦。
周凡也“不经意”地分享起航校的趣事和“磨难”:第一次上模拟器的手忙脚乱,被林教官吼得怀疑人生(当然隐去了名字),理解某个飞行原理时的豁然开朗……林婉儿听得时而忍俊不禁,时而点头认同,偶尔也会分享一些父亲在家提及的飞行轶事(同样隐去关联),气氛轻松而融洽。这次书房“请教”,远超周凡的预期。它不仅解决了学术问题,更像是一次心灵的靠近。林婉儿离开时,周凡送她到楼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比咖啡馆那次更自然、更亲近。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航校的训练场,成了周凡另一个挥洒汗水的战场。理论课由和煦的白教官负责,周凡凭借着军人的纪律性和不服输的劲头,硬是将那些枯燥的航空气象、飞行规则啃了下来。而上机实操,则完全由林振国教官掌控。
林教官人如其名,作风硬朗,要求极其严苛。从最基础的滑行、起飞、平飞、转弯,到复杂的仪表进近、模拟特情处置,每一个动作都要求精准无误。周凡没少挨训,林教官那洪亮的嗓门在塔台都能听见:“周凡!你拉的这是杆还是锄头?!柔和!懂不懂什么叫柔和操作?!”“眼睛看哪呢?!仪表!姿态仪!高度表!你以为开拖拉机呢?!”“失速改出动作再来一遍!软绵绵的,没吃饭吗?!”换做旁人,可能早就被骂得信心全无。
但周凡骨子里军人的坚韧被彻底激发出来。他把每一次训斥都当成宝贵的经验,下机后疯狂复盘、加练模拟器,眼神里只有不服输的火焰。他惊人的体能、快速的反应能力、以及在压力下保持冷静的特质,也渐渐显露出来。一次模拟单发失效的特情处置,周凡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按照程序操作,动作干净利落,最终稳稳地将模拟机“迫降”在指定跑道。
一首紧绷着脸的林教官,难得地微微点了点头,下机后,破天荒地拍了拍周凡的肩膀:“小子,心理素质还行,有点当飞行员的料。可惜了,当初怎么没来开飞机,跑去当地老鼠(陆军)了?浪费材料!”这话听着还是损,但周凡却听出了里面那点“恨铁不成钢”的认可。他咧嘴一笑:“报告教官,现在学也不晚!保证不给您丢脸!” 林振国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的严厉似乎融化了一丝。
周凡并不知道,林振国回家后,偶尔会在饭桌上提起这个“有点意思的陆军小子”,说他“皮实、肯钻、心理素质过硬”,虽然还是吐槽他“基础太差,浪费好苗子”。这些评价,自然一字不漏地飘进了林婉儿的耳朵里。看着父亲难得对“学生”流露出些许欣赏,再联想到周凡在书房里展现出的专注与求知欲,林婉儿心中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和好感,如同春日的藤蔓,悄然滋长。
随后的几周,周凡的生活节奏快得像陀螺。白天在航校与蓝天搏斗,晚上在书房与星辰对话。而他与林婉儿的联系也越发紧密。书房成了他们固定的“学术沙龙”,从系外行星到宇宙大爆炸,从飞行原理到空间导航的遐想,话题越来越深入,交流越来越默契。
周凡展现出的惊人学习能力和对宇宙发自内心的热爱,深深吸引着林婉儿。而林婉儿的博学、耐心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可爱小表情,也让周凡深陷其中。周凡也履行着“学生”的职责,时不时拿着英文文献中遇到的“拦路虎”向林婉儿请教。林婉儿总是耐心解答,看着周凡认真记录、努力理解的样子,她心底那份柔软的情愫愈发清晰。他们开始不局限于书房,偶尔会一起吃饭,分享航校的“惊险”故事或学校里的趣闻。周凡会“顺路”送林婉儿回家,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路灯将影子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