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属于特种作战部队。他的短处就是游泳。站在训练基地的泳池边，目光凝视着那片湛蓝的池水。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水面上，折射出的光斑在他黝黑的脸上跳动。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海军基地特有的咸湿空气——这与陆军驻地干燥的风截然不同。
西个月前，他还是西部战区某陆军旅的尖子兵，能在戈壁滩上负重行军不喘粗气，能在沙尘暴中完成精准射击。但一纸调令将他送到了这个东海之滨的海军陆战旅，他必须从头开始学习如何在水中作战。
"全体注意！五分钟后开始水下战术训练！"教练的哨声刺破空气。
周凡迅速整理装备，检查呼吸器和面罩。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陆军士兵特有的干练，但当他看向泳池时，喉结还是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接触最多的水是秦岭山间的溪流和陆军基地的淋浴间，而现在，他必须征服这片人造海洋。
"周凡，有问题吗？"教练注意到他的迟疑。
"报告，没有！"他条件反射般立正回答，声音洪亮得让泳池边的其他队员都转头看他。几个海军出身的队员交换了眼神，嘴角微微上扬。周凡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又一个旱鸭子陆军。
他咬了咬牙，纵身跃入水中。冰凉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毛孔。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水下世界模糊而陌生。与陆军训练场上的尘土飞扬相比，这里的一切都流动而不可捉摸。他的动作起初带着陆军士兵特有的僵硬，西肢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
"放松身体！水流是你的朋友，不是敌人！"教练的声音透过水面传来，显得沉闷而遥远。
周凡尝试调整呼吸，但面罩里立刻起了雾。他想起第一次跳伞训练时的恐慌，那时他以为天空是最可怕的敌人，现在才知道水下是另一个维度的挑战。肺部开始发紧，他本能地想往水面冲。
就在这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伸到他面前，做了个"冷静"的手势。是排长张海峰，这位有着十年两栖作战经验的老兵不知何时潜到了他身边。周凡看着排长缓慢而夸张的呼吸示范，渐渐找回了节奏。
"注意腿部动作！"教练的指示再次传来。
周凡咬紧呼吸管，加大了打水力度。水花溅起，在阳光下形成细小的彩虹。他想起了家乡秦岭的山溪，小时候常在那里嬉戏。但海水与山溪完全不同，它更厚重，更无情，稍有不慎就会被吞没。
训练结束后，周凡瘫坐在泳池边，大口喘气。他的作训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却肌肉分明的轮廓。陆军三年练就的体格在水中似乎毫无优势。
"第一次都这样。"排长扔给他一条毛巾，"陆军来的？"
周凡点点头，擦着滴水的短发："西部战区，机械化步旅。"
"怪不得，你们那儿最缺的就是水。"排长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海军陆战队不一样，我们讲究'上山下海如猛虎'。陆地作战你们在行，但到了水上..."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周凡的肩膀。
傍晚时分，周凡来到枪械室。这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至少枪械是他熟悉的老朋友。然而当他拆卸新配发的95-1式自动步枪时，立刻发现了不同。
"枪管镀铬？"他轻声自语，手指抚过闪着特殊光泽的内膛。
"适应得怎么样？"排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罐能量饮料。
周凡接过饮料，罐身上凝结的水珠打湿了他的掌心。"还在摸索，"他坦诚地说，"海军装备考虑更多海上环境因素。"他指向桌上的零件，"陆军版的95式没有这种镀层。"
排长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个枪机组件："你看这个击针簧，陆军用的是普通弹簧钢，我们用的是抗腐蚀材料。"他熟练地组装着零件，"就像我们，要适应各种环境。盐雾、高湿、海水浸泡，普通枪械在这种环境下一个月就废了。"
周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起自己刚到基地时领取的被装——所有金属部件都经过特殊处理，就连作训服的纽扣都是防锈的。海军的生活环境与陆军截然不同，这种差异渗透到每一个细节。
"听说你在陆军是狙击手？"排长突然问道。
"是的，85式狙击步枪，最好成绩600米移动靶。"
排长吹了声口哨："不错嘛。不过海上射击要考虑的因素更多——风速、湿度、船体晃动..."他站起身，"明天有舰上实弹射击，让我看看陆军神射手的本事。"
夜深了，周凡还在灯下研究训练手册。桌上摊开着动力伞的结构图，旁边是他画的密密麻麻的笔记。作为海军陆战队侦察兵，他必须掌握这项陆军没有的渗透技能。窗外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与陆军驻地夜晚的虫鸣截然不同。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走到窗前。月光下的海面泛着银光，一艘巡逻艇正缓缓驶过。三个月前，他还在西北戈壁的演习场上摸爬滚打，现在却要学习如何在浪涛中生存作战。
周凡想起今天训练时排长的话："海军陆战队是两栖作战的尖刀，我们要能在任何环境下战斗。"他握了握拳，掌心的茧子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些茧子见证了他的蜕变，从陆军士兵到海军陆战队员的转变。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是他在陆军时的全班合影。照片里的他站在坦克旁，笑容灿烂。周凡轻轻将相框扣下，从包里取出崭新的海军陆战队臂章，郑重地别在作训服上。
明天还有更艰苦的训练等着他——海上武装泅渡、舰艇攀爬、抗眩晕训练...每一项都是对陆军出身的他的挑战。但此刻，听着窗外永恒的海浪声，周凡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他知道，自己正在成为真正的"海上猛虎"。
这天周凡在动力伞训练场上。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记住，起飞时一定要逆风，风速不能超过8米每秒。"王铁严肃地说，"第一次我只允许你飞到100米高度，沿着训练场绕一圈就回来。""明白！"周凡响亮地回答。
周凡先套上特制的飞行服，然后是护具——头盔、护膝、护肘一个都不能少。当他背上那个足有二十公斤重的发动机时，肩膀猛地一沉。"重吧？"王铁帮他调整肩带，"高空飞行时每一克重量都影响平衡，但安全装置不能省。背后有些冒汗。不是因为重量，而是即将到来的挑战带来的紧张与期待。
"好了，准备启动。"王铁检查完所有连接点后说，"记住操作顺序：启动发动机，等转速稳定后开始助跑，感觉到伞翼充气升力时加大油门，但不要猛拉操纵绳。"
"记住，空中要保持冷静。"王铁教官最后检查着周凡的装备，"风速12节，适合新手飞行。"
周凡点点头，心跳加速。他穿上背带，感受着动力伞的重量压在肩上的感觉。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让他浑身一震，这声音比任何枪炮都更令人血脉贲张。
"准备起飞！"周凡深吸一口气，右手拇指按下启动按钮。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螺旋桨开始旋转，产生的强风把他的飞行服吹得猎猎作响。
周凡开始助跑，背后的推力突然增大。几秒钟后，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世界在瞬间倾斜，然后——他飞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