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清晨的薄雾像未干的水彩，将红场的砖石浸染成朦胧的琥珀色。艾玛第三次扯动迪奥西装的珍珠袖扣，烟灰色羊毛套装的剪裁在落地镜前勾勒出凌厉的线条，垫肩设计让她的身形挺拔如出鞘的剑。黑色尖头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与远处克里姆林宫的钟声交织成紧张的韵律。
"你确定不试试那条香槟色长裙？"格里兹曼倚在雕花门框上，藏青色定制西装的金色纽扣泛着微光。他的手指无意识着内侧口袋——那里藏着绣了三整夜的秘密，歪歪扭扭的法文"Mon amour est hors-jeu"在丝绸衬布里若隐若现，针脚间还残留着被顶针磨出的血痕。
艾玛转身时带起Tom Ford香水的冷冽尾调："我说过，我不想被当成球星挂件。"她踮脚调整他歪斜的领带，指尖掠过他喉结时的温度，让格里兹曼想起索契海边的吻。"穿着西装朗诵诗歌，才是最锋利的反击。"她将铂金钢笔别进西装口袋，金属笔帽在晨光中划出银亮的弧。
安检通道的金属探测门发出刺耳蜂鸣，艾玛攥着《叶甫盖尼·奥涅金》手稿的指节发白。羊皮纸边缘还沾着昨夜修改的咖啡渍，墨迹在安检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请出示详细内容。"安保人员推了推防暴墨镜，战术手套摩擦纸张的沙沙声让空气骤然凝固。
格里兹曼突然揽住她僵硬的肩膀，西装内衬的刺绣蹭过她后背："第西行确实藏着密码。"他眨着被媒体称为"会说话的眼睛"，"不过是我们家柯基犬的生日。"哄笑像涟漪般在排队人群中扩散，艾玛却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细密汗珠——这个总在球场上冷静射门的男人，此刻比她更紧张。
进入礼堂时，水晶吊灯将穹顶的拜占庭壁画折射成流动的星河。艾玛在后台调试话筒，突然听见前厅传来骚动。白发如雪的伊琳娜·叶夫图申科在安保簇拥下穿过人群，红色丝绒披肩扫过雕花扶手，像一片燃烧的枫叶。"那个让普希金在绿茵场重生的姑娘在哪里？"老诗人的遗孀声音沙哑却铿锵，全场瞬间寂静。
艾玛的高跟鞋在拼花地板上打滑，却被对方布满皱纹的手稳稳托住。伊琳娜的拥抱带着桦树汁的清香，耳畔传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低语："我的叶夫图申科若还在世，会为你写一整首十西行诗。"她颤抖着摸出泛黄的《莫斯科吟》，扉页上褪色的钢笔字写着："给所有敢于打破边界的灵魂"。
后台突然涌入的记者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格里兹曼不知何时系上了印有普希金诗句的领带。他伸手挡住镜头，西装内衬的法文刺绣在拉扯间短暂显露，又迅速隐没："抱歉，这位女士正在准备文学史上最特别的越位——"他突然将艾玛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用诗歌突破所有刻板印象的防线。"
当聚光灯亮起的刹那，艾玛抚摸着西装内袋里伊琳娜赠送的诗集。格里兹曼的小指悄悄勾住她的，两人的声音在《叶甫盖尼·奥涅金》的韵律中缠绕：俄语的卷舌音与法语的鼻音碰撞出奇妙的和弦，像足球场上完美的二过一配合。而在观众席第一排，伊琳娜轻轻擦拭眼角，将这个瞬间永远封存在诗人的记忆宫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