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巴黎街头飘着细雨,路灯在水洼里晕染出模糊的光斑。格里兹曼摘下被雨水打湿的鸭舌帽,帽檐下的头发凌乱地贴着额头,眼下的青黑像是用浓墨狠狠涂抹的痕迹。他站在公寓楼下,望着艾玛房间透出的暖黄色灯光,攥着门把手的手微微发颤——这一路从巴塞罗那飞来,他在飞机上看了无数条针对她的恶意评论,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喉咙。
推门的瞬间,潮湿的水汽裹挟着熟悉的薄荷香扑面而来。艾玛蜷缩在沙发角落,膝盖上摊着被泪水浸湿的笔记本,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惨白如纸。看见他的刹那,她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瑟缩了一下,随即别开泛红的眼睛。
格里兹曼一言不发地跨过满地散落的充电线和揉成团的纸巾,黑色风衣还滴着水,就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掌心妥帖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指腹轻轻着她细软的发丝,仿佛在抚平一只受伤的幼兽。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像是深秋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这让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听着。”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胡茬的触感带着令人心安的粗糙。西装内袋里的律师函文件袋被揉得发皱,边缘处还沾着他在机场匆忙签字时蹭上的墨水,“我己经让团队锁定了泄露照片的IP地址,狗仔明天就会收到传票。声明一小时后发布,会写明是我在训练场对你一见钟情。”
艾玛的指尖深深陷进他后背的布料,指甲几乎要穿透厚实的西装。“你的球迷会失望的……赞助商合约……还有国家队……”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前,带着破碎的呜咽,“他们会说我是你的累赘。”
“我不在乎。”格里兹曼突然用力将她往上托了托,迫使她首视自己发红的眼眶。那双在绿茵场上永远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盛满灼人的温度,眼尾还带着长途奔波的血丝,“你比一万个球迷、所有商业代言、甚至下一座金球奖杯都重要。”他的拇指轻轻着她泛红的眼尾,擦去即将坠落的泪珠,“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些人用最肮脏的话侮辱你……”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我真想把整个世界撕碎。”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亮起「教练来电」的瞬间,艾玛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未等铃声响完,他首接长按关机键,金属机身被重重抛在玄关柜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窗外的雨幕中,隐约传来记者们焦急的呼喊,闪光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斑。
“这才是真的犯规...”艾玛的笑带着酸涩,颤抖的指尖抚过他因熬夜而苍白的脸颊。记忆突然闪回训练场的午后,他也是这样用身体将她护在储物柜前,用犯规般的亲密动作扰乱她的心跳。此刻,他西装上的雨水正缓缓浸湿她的衣襟,却带来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
“我甘愿被罚。”他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皮上,带着薄荷糖的余味。潮湿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像在承诺某种永恒,“罚我余生都只能爱你一个人——这大概是最甜蜜的红牌。”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从今天起,所有恶意都冲我来。你只要躲在我身后,继续做那个敢在球场上拦住我的女孩就好。”
玄关的钟表滴答作响,分针悄然划过整点。格里兹曼抱着她走向卧室,途径镜子时,艾玛看见两人交叠的身影——他的风衣下摆还在滴水,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却在彼此的怀抱里找到了避风的港湾。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无法撼动这方小小的、只属于他们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