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也不可能进步这么快吧，从二十分到八十五分，坐火箭也没这么快的。”
还是有人不服气，小声嘀咕着。
“那是因为她聪明！”林夏维护道，“她只是以前没用心。”
“现在一用心，就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
“你们做不到的，还不允许别人做到吗？”
争吵陷入了僵局。
信任她的人，觉得她凭的是实力。
嫉妒她的人，则认定了她就是作弊。
谁也说服不了谁。
林夏气得脸颊通红，她懒得再跟这些人争辩。
她快步走到苏钰晚的座位前，想看看那张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女生也跟了过来，围在了旁边。
“这就是晚晚的卷子，你们看，字迹工整，步骤清晰，哪里像是抄的？”
林夏拿起那张85分的物理卷，像是在展示一件珍贵的证物。
卷面确实很干净，解题过程写得满满当当。
“确实写得很认真。”一个女生点了点头。
林夏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那是陆辰的位子。
她心里也充满了好奇和困惑，不明白学神为什么会考出15分这种成绩。
她顺势坐到了陆辰的座位上，伸手拿起了那张属于学神的，刺眼的15分卷子。
“让我看看陆辰到底是怎么……”
她的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女生也探过头来，当她们看清卷子上的内容时，全都愣住了。
“天哪，陆辰这张卷子……几乎是白的？”
“除了选择题，后面大题一个字都没写。”
“这15分，全是选择题蒙的？”
所有人都被陆辰这种“摆烂”的态度给震惊了。
这比苏钰晚考85分还要让人难以理解。
林夏死死地盯着那张15分的卷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目光在两张卷子之间来回移动。
一张85分。
一张15分。
一个几乎写满。
一个几乎空白。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她的脑海。
她迅速将两张试卷并排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快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周围的女生们立刻凑了过来，视线聚焦在两张并列的卷子上。
“看什么？”
“看选择题！”林夏的手指，点在了苏钰晚卷子上被红叉标记出来的题目上。
“晚晚这张卷子，一共错了三道选择题，就是这三道。”
她的手指又迅速移到了陆辰的卷子上。
“你们再看陆辰的卷子，他一共就填了三道选择题的答案……”
林夏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答对的这三道题，不多不少，正好就是晚晚做错的那三道题！”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围观的几个女生，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慢慢张成了“O”型。
这个发现，太过震撼，太过颠覆。
一个女生颤抖着声音，算了一笔账。
“85分……加上15分……正好是……100分……”
满分。
一个完美的，被精准分割在两张试卷上的满分。
答案己经昭然若揭。
根本不是苏钰晚抄了陆辰。
也不是陆辰放水让她抄。
真相是，陆辰为了她，故意只考了15分。
他用一种近乎决绝的，堪称惨烈的方式，为苏钰晚做了一个最无可辩驳的证明。
只要把这两张卷子放在一起，任何关于抄袭的谣言，都会瞬间不攻自破。
因为没有人会这样抄袭。
更没有人会这样“帮助”别人抄袭。
“我的天……”
“他……他竟然……”
“为了证明苏钰晚没有作弊，他宁愿自己考15分，被老师叫去谈话？”
“这……这也太……”
几个女生己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她们被陆辰这种行为深深地撼动了。
这己经超出了高中生能够理解的范畴。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而此时前往教师办公室的两人则各怀心思。
苏钰晚走在路上，怀着一种奔赴刑场般的悲壮心情，跟在了陆辰身后。
从教室到办公室的路，明明不长，苏钰晚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缠绕的毛线。
老师会怎么说？
他会相信自己吗？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和陆辰在联合起来作弊？
各种各样的担忧，在她心头盘旋，让她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陆辰走在前面，似乎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
他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紧张什么？”他侧过头，轻声问道。
“我……”苏钰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怕老师不信你？”陆辰一针见血。
苏钰晚默默地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眼底的不安。
陆辰忽然轻笑了一声。
“放心吧，你可是天纵之才，老师见了都得夸你。”
他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带着几分不正经的调侃。
苏钰晚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逗乐了，心里的紧张感也莫名消散了些许。
她忍不住抬眼瞪了他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陆辰的表情却很认真，“我说的是事实。”
两人小声说笑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里有好几个老师在，陈俊伟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放着这次测试的成绩单。
办公室的另一边，教导主任李和正端着茶杯喝水，看到他们两人进来。
尤其是看到他们脸上还未完全散去的笑意，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现在的学生，考得这么差，被叫到办公室，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李和在心里给两人打上了一个“不知悔改”的标签。
陈俊伟看到了他们，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
“过来坐。”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这让苏钰晚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和陆辰一前一后地在椅子上坐下。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其实，在叫他们来之前，陈俊伟自己也经历了相当复杂的心理活动。
作为带了这届学生快两年的物理老师，他对班上每个学生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陆辰，毫无疑问的学神，物理次次接近满分，思维敏捷，逻辑清晰，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苏钰晚，中等偏上的学生，基础不差，但总在难题上欠缺一些思路，成绩稳定，却也难以突破。
可这次的试卷，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当他批改到苏钰晚的卷子时，他先是惊讶。
85分。
这个分数对于苏钰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她这次不仅基础题全对。
就连最后那几道有难度的综合题，也做得有模有样。
只是在几个关键的选择题上丢了分。
这进步，堪称神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