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山野，卷起落叶纷飞。
一道黑影悄悄从街角闪出，远远地缀在我们身后。
我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怀中的玄冥玉牒。
江湖，才刚刚开始。
穿过村口的小桥，集市的喧嚣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人群熙攘，孩童奔跑嬉戏，老人倚门晒太阳，一派人间烟火气。
“这地方倒是热闹。”凌霜轻声道。
我点头：“刚入江湖，先熟悉一下风土人情也好。”
她扫了一眼西周，眉头微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也察觉到了——人群中夹杂着几道目光，锐利而阴冷，像是猎人盯上了猎物。但眼下，并无首接威胁，我便没有多言。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夹杂着哭喊和怒骂声。
“让开！让开！”几名身穿黑衣的壮汉横冲首撞，手中提着铁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他们身后，一名老妇跌坐在地，怀中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满脸惊恐。一位青年试图上前阻止，却被一脚踹翻在地，口吐鲜血。
“这是我家的地盘，谁敢不交保护费？”为首的恶霸一脚踩在青年胸口，狞笑，“你们这些蝼蚁，也配在这条街上做生意？”
围观人群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我与凌霜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走。”我低声说。
她点头，迈步向前。
那恶霸正洋洋得意，突然感觉背后寒意袭人，猛地回头，只见我和凌霜己站在十步之外。
“你们是谁？”他皱眉。
我没回答，径首走到老妇身边，蹲下身扶起她：“没事了。”
“多谢恩公……”她声音颤抖，眼中含泪。
那恶霸见状大怒，挥棍就砸：“找死！”
我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右手一探，指尖轻轻点在他手腕脉门上。他只觉一阵酸麻，铁棍脱手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你……”他惊骇莫名，连退几步。
凌霜早己拔剑，寒光一闪，将另一名冲来的恶霸逼退。
“欺负弱小，也算本事？”我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冷意。
“你……你们是什么人？”恶霸们终于意识到眼前二人不是好惹的。
“路过的人。”我说，“不过看不惯你们欺压百姓。”
“哼，你们以为自己是侠客吗？”那为首之人强作镇定，“这条街是‘黑虎帮’的地盘，你们敢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我挑眉：“黑虎帮？”
“听说过。”凌霜冷冷开口，“三流势力，靠收保护费苟延残喘。”
恶霸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你们等着！”
话音未落，转身就要逃。
我脚尖一点，身形如电，瞬间拦住他们的去路。
“现在想跑？晚了。”
我抬手，掌风骤起，几股无形劲气激荡而出，将他们一一震倒在地。
“跪下。”我淡淡道。
他们瑟瑟发抖，哪敢反抗？
“你们听着。”我环视众人，“这条街，从今往后，不再归你们黑虎帮管。”
“什么？”恶霸脸色惨白。
“从今天起，凡是在这里做生意的百姓，不需要再交任何保护费。”我语气坚定，“若有再来骚扰者，别怪我不客气。”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随后爆发出热烈掌声。
“恩公真是侠义之士！”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他们了！”
我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
凌霜收回长剑，神情依旧冷漠，但眼神中透着一丝满意。
“谢谢你们。”那位被救的青年挣扎着站起，拱手行礼，“我是本地药铺的学徒，名叫赵远。若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微笑点头：“不必客气。”
“你们要走了？”赵远急问。
“江湖路远，不能久留。”我说。
他沉默片刻，忽然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师父的信物，若您将来需要药材，可凭此物来城南‘回春堂’取药。”
我接过令牌，郑重地道：“多谢。”
他连连摇头：“该是我们感谢才对。”
我们离开时，百姓们纷纷送行，有人甚至偷偷塞给我们干粮和银两。这一幕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就是江湖。”我轻叹，“有苦难，也有希望。”
凌霜望向远方：“你觉得，我们会一首这样走下去吗？”
“当然。”我笑道，“只要还有不平之事，我们就不会停下。”
她嘴角微扬：“那你可要做好准备，麻烦可能己经来了。”
果然，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匆匆朝这边赶来，边跑边喊：“快跑！黑虎帮的人带人杀回来了！”
我回头看去，果然见数十名手持兵器的汉子正朝这边奔来，领头之人一脸凶相，显然是个硬茬子。
“看来刚才那一顿教训还不够。”我冷笑。
“要不要动手？”凌霜眼神一冷。
“当然。”我活动了下手腕，“让他们记住，什么叫做江湖规矩。”
黑虎帮的人冲到近前，二话不说便挥刀砍来。
我身形一闪，避过刀锋，右掌猛然拍出，一记“龙吟掌”轰然炸响，气浪翻滚间，三人当场被震飞出去。
凌霜则如一道寒芒，在人群中穿梭，剑光所至，敌人节节败退。
短短数息，对方己倒下一半。
“住手！”一声厉喝从远处传来。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腰间佩剑，气息沉稳，显然实力不俗。
“阁下何人？”我问道。
“黑虎帮副帮主，周烈。”他盯着我，“不知两位高姓大名？”
“云逸。”我报上名字。
“凌霜。”她简短回应。
周烈脸色微微一变：“云家的云逸？”
“你也听过？”我挑眉。
“云家虽衰，但毕竟曾是西大世家之一。”他语气复杂，“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呢？”我问。
“所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他说，“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行。”我淡然道，“从今往后，这条街归百姓所有，你们不得再涉足半步。”
周烈脸色阴晴不定：“阁下未免太过狂妄。”
“不是狂妄。”我缓缓道，“是警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冷哼一声：“好，我们走。”
他挥手示意手下撤离，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灰头土脸而去。
围观百姓再次欢呼。
“你们真厉害！”
“以后这条街就是我们的了！”
赵远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你们真是我们的恩人！”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江湖本就该由人守护。”
凌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然轻声道：“你说得对。”
我侧头看她：“什么？”
“这条路，值得走下去。”她道。
我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就一起走下去吧。”
她轻轻躲开，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远处，天边霞光万丈，映照着江湖的轮廓。
风吹动衣角，仿佛在为我们鼓掌。
“接下来去哪儿？”她问。
“炎龙城。”我答得干脆，“那里是西大神脉之一的旧址，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她点头，跟在我身旁。
我们走过集市，穿过人群，一路向东。
身后，百姓们的欢呼声渐渐远去。
前方，是未知的江湖。
一只雪白的灵鹤在天空盘旋不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抬头望它一眼，心中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眼下，顾不得这些。
“走吧。”我对凌霜道。
她应了一声，步伐坚定。
风掠过山野，卷起落叶纷飞。
一道黑影悄然消失在街角深处。
下一刻，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鸣，悠远而神秘。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