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虽然大,但常住的人不多,毕竟离市区远,大部分要上班的都在另外的房产住,周末或者节假日会回来。
沈月悦到的时候就黄音韵在,她穿着身淡青色旗袍,气质温柔如她记忆中那样。
见到沈月悦,保养良好的面容带着笑意。
“月悦,好久不见啊,越来越漂亮了。”
“阿姨好,您才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黄音韵没有亲生女儿,向来喜欢家中其他亲戚的女孩,现在有了儿媳,还是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的沈月悦,心中更欢喜了。
这场婚事她最先点头,沈家欠的资金虽然多,但对裴家来说九牛一毛。
花点钱,名正言顺的让一首跟工作为伍的大儿子结婚。
不亏。
“还叫阿姨?”黄音韵好笑道。
沈月悦脸色微红,“妈。”
叫完后眼眶不受控地起,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再也没喊过这个词。
黄音韵也想到这个,拍拍她的手心,“好孩子,先去休息吧,迟点来吃饭,家里人都在。”
裴家保姆领着她到了裴青屿的别墅,装修风格和整体建筑群相呼应,都是偏中式的。
别墅很大,也很冷清,每样东西都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能看出裴青屿不在这常住。
尤其是主卧就跟酒店套房似的。
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躺在床上休息。
从下飞机起,她就没怎么睡过,酒店的床也差,睡的她肩膀痛。
裴青屿的床又大又软,床单格外顺滑,没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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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半,裴青屿的迈巴赫驶进半山腰。
他先去跟爸妈打招呼,黄音韵埋怨道:“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人,每次都不着家,平时也就算了,今天是你和月悦领证的日子,居然就让她一个人过来,都没考虑过月悦会害怕吗?”
裴青屿顿了下,平静道:“下次不会了。”
敷衍,黄音韵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下。
在旁边的裴争为他优秀的大儿子说话:“公司人多事也多啊,儿子又不是故意的。”
黄音韵反身就给了他一巴掌,“那你也不帮帮儿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钓鱼。”
裴争:“……”就多余开口。
黄音韵优雅地理理头发,对儿子说:“去叫月悦来吃饭吧。”
裴青屿来到他的别墅,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不在?
他边走边他脱下西装外套,裁剪得体的衬衣勾勒出健壮的身材,宽肩窄腰,臂膀有力。
卧室房门开着缝隙,裴青屿推开,一眼就看到沈月悦高挑但削瘦身影。
躺在他的床上。
除了小时候黄音韵坐过他的床,裴青屿的床上从未出现过女人。
从领证起,裴青屿就做好和人同床共枕的准备,但一下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不适应。
推门的动静让沈月悦清醒过来,一睁眼就见到新鲜出炉的老公。
沈月悦下意识地摸了下嘴角,“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我不知道客房在哪里。”
裴青屿:“你想分房睡?”
“啊?没有。”沈月悦摇头,都答应结婚了,还在意分不分房,她抬眼,“我怕你介意。”
“不介意,我们己经是夫妻了。”裴青屿冷淡地移开视线,“衣服穿好,用晚饭了。”
说罢转头离开。
沈月悦愣了一瞬,她衣服穿着的啊。低头一看,长裙的吊带不知何时从肩膀滑落下去了,雪肤惹人眼。
“……!”
睡姿太差,沈月悦懊恼,耳尖发红。
来到会客餐厅,人都己到齐,沈月悦扫了眼,除了黄音韵以外,她都不认识。
进来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沈月悦莫名心慌,下意识地抓住裴青屿的袖口。
在裴青屿不解的眼神垂下来之前松开,小声道:“不好意思。”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裴青屿握住了。
温热,干燥,且十分有力。
沈月悦错愕,却见裴青屿面色淡然的和她双手交握,一个个介绍过来。
餐厅里的人个个脸色怪异,尤其是裴青屿的亲弟裴青杭眼神热烈揶揄,沈月悦相信如果不是有人在,他能当场笑出声。
“哎呀,成家了就是不一样啊,哪里见青屿说过这么多的话?”
裴家二婶调笑着说,瞥向沈月悦的眼神却有些冷。
裴青屿坐下,抬手的瞬间闻到一股香味,他拿筷子的动作一缓,不自在地放下。
声线淡漠冰冷:“二婶想听,明天可以来公司开会。”
裴青杭没忍住笑出声,二婶僵了下,勉强道:“青屿还是那么会开玩笑。”
裴青杭小声:“我哥最不爱笑了。”
兄弟俩没一个给她面子,坐旁边的二叔看起来像没听见,给自己倒酒。沈月悦心中大致了然,低头吃饭不语。
她对裴家是感谢的,不管裴青屿怎么想,她都乐意在人前当合格的裴太太。
“今天有喜事,去把我那瓶珍藏的红酒开了,我们庆祝下。”黄音韵忽地吩咐,又褪下手腕上的碧绿手镯,戴到沈月悦手上,“青屿啊还是不会心疼人,这么匆忙的跟你领证,这是妈的心意,你先收下,等过段时间婚礼还有好东西。”
“大嫂,这不是当年婆婆给你的?”
手镯颜色清透,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是裴青屿奶奶传下来的,沈月悦实在诧异,不敢收,余光求助裴青屿。
裴青屿黑眸深沉,“妈给的,收下吧。”
山间夜风微凉,在主宅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后,两人回到别墅。
沈月悦心情复杂。
早上起床还是单身,晚上入睡就变成己婚。
这算是他们新婚第一夜吧?
想起协议上的内容,沈月悦点开手机看了眼日期。
星期五。
一周三次,那不是接下来要每天一次?
“我去洗澡。”沈月悦眼神闪烁,快步上楼去主卧浴室。
空气有几分黏稠。
裴青屿边走边摘袖口黑曜石袖扣,进了客房浴室。
回国匆忙,很多常用的护肤用品没带回来,即使这样,裴青屿洗完进主卧时还是没见到沈月悦的身影,只听见水声。
还在洗。
裴青屿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被水汽蒸的模糊的玻璃门,低头随手将黑色浴袍打了个结,拿书靠坐床头。
水声停,窸窸窣窣将近十几分钟后,浴室门才开。
裴青屿没抬眼,却感到一股潮湿热气朝他涌来,淡红色的睡裙先进入眼帘,而后是粉白细腻的肌肤。
香味向他袭来,是清冷的木香,和晚饭时闻到的一样。
被子掀开,下午才领证的新婚妻子与他半臂距离。
书上的字变得模糊起来,他听见妻子清冷中带着点绵软的语调,还有自己喑哑的声线。
“婚礼……”
“可以……”
裴青屿放下书,视线上移,圆润白皙的肩头,红色睡裙衬得她肤色雪白,他又移开,从喉咙里滚出话语,“你先说。”
沈月悦小心地退开点距离,感觉好热。
“婚礼可以由我来安排吗?我想我们结婚的饰品用我家的牌子。”
话说出,有些忐忑地看着裴青屿,就算是爷爷在的时候,她家的铂锐珠宝也算不是什么顶奢品牌,现在更是查无此物了,婚礼上戴这个,她怕裴家会介意。
但这也是最好的广告。
意外的是裴青屿立马就同意了,“可以,除了这个,婚礼其余的也都交给你。”
他就甩手不管了?也是,他那么忙。
沈月悦唇角弯起,“谢谢,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她抬眸,男人浴袍松散,隐隐可见线条完美的肌肉,荷尔蒙西溢,只是一张脸过于冷硬正经。
然后她就听见这个正经的男人沉声问道:
“可以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