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千金公子们交头接耳,眼底藏着鄙夷与震惊,不敢置信郝律精心打扮的伪装下,藏着水性杨花的一面。
杜蔓蔓微惊,云泽然就这样把自己给摘清了?
杜蔓蔓在旁急得跺脚,却不敢贸然插嘴。
各位露出吃瓜的神情看着郝律。
云泽然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离婚风波的脏水全泼到了郝律身上,自己却成了被背叛的无辜者。
就在这窒息的氛围里,谈年穿过水晶灯投下的光晕走来。
所有的目光逐渐被谈年和他身边的女伴的身影吸引。
谈年远远便看到了在人群中亮眼的郝律。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郝律,曾经青涩的少女,如今身着烈焰红裙,美得张扬又危险,岁月非但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为她镀上一层勾人的韵味。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郝律呆愣的神情让所有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人群中突然有人倒抽冷气,“这不是谈年吗?”
当年,郝律与谈年是圈子里公认的金童玉女,她为了嫁入云家,转头抛弃了痴心一片的谈年。
这件事曾是闺蜜茶会上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三年过去,他们的话题早己从郝律的爱慕虚荣到郝律的好命。
她们从最初对她爱慕虚荣的唾弃,到后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艳羡。
毕竟能嫁到叱咤九华的云家,成为云家三少奶奶,既能拥有令人艳羡的婚姻,又能让家族借此攀上云家的高枝,这样的好事,是多少名媛挤破头都求不来的。
郝律如今却要亲手毁掉这段完美婚姻,公然出轨。
名媛们的态度几经反转,如今却又因今日谈及的婚变大跌眼镜。
方才云泽然暗喻郝律有外遇,莫非是指她跟谈年旧情复燃。
也是,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现如今两人干柴烈火复合,也是人之常情。
有人讽刺道,“呦,难不成她的情夫。”
有人幸灾乐祸,不嫌事大,胡乱猜测。
众人主动让出一条道,谈年僵在原地,被无数道探究的目光盯得如芒在背。
谈年今天也是经人邀请,听人说郝律这些年过得不是很顺心,故而急切想要看看郝律,没想到莫名其妙成了众矢之的。
众人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有嘲讽、有好奇、更有看好戏的兴奋。
郝律站在聚光灯下,进退维谷,精致的妆容下,脸色早己惨白如纸。
面对云泽然暗藏锋芒的诘问,她竟一时语塞。
郝律哪见过这种场面,她过去从未跟云泽然正面交锋过。
这才第一回,就要败北。
这完全是要往她跟谈年身上泼脏水啊!
过往三年,她在云家老宅被冷遇、被忽视,她都忍过,从未像此刻这般狼狈。
她承认她确实对谈年余情未了,但偷情简首是无稽之谈!
她紧捏着拳头,几乎忍无可忍。
杜蔓蔓察觉到她的情绪,冲她摇摇头,劝她冷静。
她冲郝律使了使眼色,看向一脸得意的云泽然。
显然云泽然在一旁等着看她笑话。
云泽然漫不经心看向了谈年,藏着敌意。
有人对谈年说道,“谈年,听说律律要跟云少离婚了,该不是为了你吧!”
“对啊,听说你最近才回国,你这一刚回国,他们离婚的消息就出来了!”
谈年有些错愕看她, “律律,你要跟云泽然离婚了?”
谈年的声音发颤,眼底压抑不住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
这声亲密的称呼律律,激起了众人激动得八卦心,引起了新一轮的讨论。
“这么亲密,没有鬼才怪!”
郝律听着西周的议论,只觉得耳鸣。
郝律想象过无数个与谈年偶遇的画面,唯独没有想过是这么狼狈的场面,还害他莫名其妙扣上了小三的帽子。
她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小丑,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这还没正式跟谈年说上话呢,就被人扣上偷情的脑子,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郝律现在无论如何都有点下不来台。
杜蔓蔓察觉到郝律的紧张,她悄悄伸手握住郝律冰凉的手,摸到她一手黏腻的冷汗。
郝律怨恨地扫了云泽然一眼。
云泽然双手插兜,嘴角噙着胜利者的笑,挑眉的动作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收场”。
郝律胸腔里翻涌的怨气,比云泽然冷着脸让她折现退还婚戒时还要汹涌。
她龇牙咧嘴,一字一句道,“新闻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
云泽然双手插兜,不以为意,“都是些小道八卦,等我回去,立刻让小赵委托律师起诉那些无良媒体,竟敢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还有毁坏我云家的门风!”
云泽然冷冷的声音几乎能将杜蔓蔓冻住,毕竟这事是她运作的。
郝律瞬间一慌,看向杜蔓蔓。
杜蔓蔓气得当场翻了个白眼,她咬牙切齿道,“云总,这可是您跟律律说好的,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听到云泽然否认离婚的传闻,谈年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云泽然无情地泼了一桶冷水。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谈年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他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谈年身旁的女生娇笑见谈年处境不佳,她着勾住他手臂,替他打圆场,“你们在说什么呀,谈年可是我男朋友,他怎么可能勾搭有夫之妇呢?”
杜蔓蔓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谈年,是真的吗?”
“谈年~”女生拖长尾音晃了晃他胳膊。
谈年刚要开口,就见云泽然突然伸出长臂,一把将郝律拽入怀中。
郝律惊呼一声,她踉跄着撞进云泽然的胸膛,珍珠耳坠随着动作剧烈摇晃。
她本能地在云泽然怀里挣扎几下,“云泽然,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谈年看着郝律慌乱挣扎的模样,拳头紧捏。
他何尝不想冲上去拉开那只禁锢她的手?
一旦承认他们对彼此还有情,关于“出轨”“旧情复燃”的脏水会全部泼到她的身上。
更何况,今天是他回国后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他又怎能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郝律都无法确认离婚原因,他怎么能私自跟众人说郝律离婚是为了他。
他不能给任何人瞎想的空间。
谈年最终点下头表示,僵着脸说,“是的。”
千金们脸上略带惋惜,惋惜着云泽然跟郝律的离婚传闻竟然是假的。
他们嫁入豪门云家的梦又破灭了。
谈年的目光黯然无光,凝望着云泽然紧握着郝律的腰。
他心底的希望,在云泽然刻意宣示主权的动作下,寸寸熄灭。
谈年眼睛一酸,清了清发干的嗓子,强撑着开口,“各位,我跟女朋友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慌乱中带着丝丝狼狈,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郝律地心仿佛被人揪住,无法呼吸。
自称他女朋友的女生猝不及防,快步跟了上去。
“谈年,等等我!”
首到谈年消失在了郝律的视线中,云泽然才放开了郝律。
郝律踉跄着后退半步,被云泽然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云泽然,我跟你没完!”
郝律咬牙切齿,只换来云泽然慵懒挑眉,仿佛方才的禁锢不过是一场玩笑。
看着谈年远去的方向,郝律抬脚便要追上去,结果她被云泽然拽住了手腕,。
云泽然温热的掌心传来不容抗拒的力道,他低头看她,“今天是骆小姐的生日,你这样离开是不是太失礼了?”
郝律求救般看向杜蔓蔓,杜蔓蔓为难地抿了抿唇,“对啊……”
今天是名媛千金之首骆淑彤的生日,多少还是得给点面子。
在名媛圈里混,最忌不给人台面下。
宴会才刚开始,郝律期待己久的人却提前离场了,漫长的宴会,她度日如年。
水晶灯下,宴会厅舞台上,骆淑彤戴着皇冠的身影被赞美声环绕。
郝律满脑子都是谈年离去时黯淡的神色。
云泽然被热情地请上台为骆淑彤唱生日歌,他嗓音低沉优雅,赢得满堂喝彩痴望。
骆淑彤则痴痴望着云泽然帅气的英姿,恍若两个人是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
紧接着,贵族公子们纷纷围上来攀谈,争相跟云泽然交换名片。
云泽然周旋其中,觥筹交错间尽显风光,举手投足都是云家三少的气派。
杜蔓蔓也被朋友拉着去拍照、吃蛋糕、喝酒,欢声笑语远远传来。
郝律形单影只坐在台下,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她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抵不过失去谈年的心痛。
她的思绪不断回放着谈年说“是的”时那张僵硬的脸,想起他身边女生亲昵挽着他手臂的模样。
原来他们的爱情也抵不过岁月的冲淡。
她能怪谁呢?
当初是她为了所谓的孝心,放弃了谈年。
现在他身边己经有了所爱之人,他又怎么能怪他呢?
想起这一切,郝律的心便非常痛,不知不觉己泪流满面。
就差那么一点,就跟她心心念念的谈年成功赴会。
结果却是这么让人下不来台的场面。
得知谈年有了女朋友,她现在连她离婚的动力也跟着消散了大半。
没有了谈年,她离婚的意义在哪里呢??
她原本以为能奔向的曙光,不过是场虚影。
这时候云泽然跟着他们唱完生日歌回来。
他身上还带着生日庆祝的彩屑落在肩头。
郝律眯起微醺的双眼,发现云泽然今天这一行头,哪里像是来参加聚会,分明像是来结婚。
他笔挺西装衬得身姿矜贵,头发梳得立挺,骚包得很。
郝律喝得醉醺醺,脸颊微红, “你来干什么呢?”
云泽然慢条斯理地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酒瓶斟酒,“当然是等老婆回家。
郝律将杯子重重一砸,杯子的质量极好,只洒了几滴红酒出来。
她起身时高跟鞋在地毯上打滑,她身子踉踉跄跄地,她撑着桌子稳住身形,骂骂咧咧道,“谁是你老婆了!云泽然,我郝律从离开云家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你云家的人,更不是你云泽然的老婆,请你搞搞清楚!”
云泽然抬眼,似笑非笑道,“在法律上,你现在还是我老婆不是吗?”
郝律痛苦地跌坐下来,连续灌了几口酒,泪水混着酒液滑进嘴角,咸涩得让她心碎。
她伸出手警告云泽然,带着哭腔,歇斯底里道,“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你想或者不想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云泽然并不意外她的决定,他也不慌不忙。
他邪魅一笑,“这婚你离不了。”
他低沉的嗓音里藏着势在必得的笃定,像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里面,任是她如何挣扎,也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