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管家脸色发难,硬着头皮求情,“老太太,今日个三少夫人是来工作的,我看处罚还是免了吧。”
“这个家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老太太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西溅,吓得郝律后退了几步。
老太太首接发火,吓得谭管家闭上了嘴。
这时候,有几个佣人闻声跑到前厅聚集。
女佣汪珠眼力见十足,“老夫人,您这边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代劳吗?”
老太太指着郝律说,“立刻抓她去仓库好好反省反省,这里到底是谁当家主做!!”
郝律攥紧包带往后退。
三年的体罚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她,让她本能地恐惧。
她的冷汗顺着鬓角了额头。
她扯着嗓子警告,声音发颤,“你们谁敢再关我,我首接跟你们拼了!!
她早料到回云家不会顺利,没想到刚进门就撞上老太太。
老太太突然站起身,扬起拐杖的动作和记忆里无数次挨打的场景重叠。
郝律本能地蜷缩着身体捂着脑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害怕再次陷入可怕的环境中。
郝律像陷入了一张黑暗的大网,牢牢套住了她。
黑暗如潮水般将她吞没,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她喃喃道,“不要不要……”
就在两个佣人抓着郝律的手臂时,她的身体一颤,恐怖的回忆席卷而来。
佣人连麻绳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抓住郝律的手腕,往上套。
看着对方从身后掏出麻绳,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关在仓库的夜晚。
潮湿的霉味、老鼠的乱窜,还有令人窒息的绝望。
郝律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急促间,一只大手拽住了郝律的手臂,她的身体跌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听见头顶传来冷冽的呵斥,“住手!”
云泽然将郝律牢牢护在怀里,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麻绳和佣人们慌乱的脸。
他转向老太太时,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奶奶,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云泽然明显感觉到钻在他怀里的郝律身体在发抖。
她站在像只受惊的鸟,死死攥着他的西装领子,试图获得安全感。
老太太不紧不慢说,“这丫头离家出走三个月就罢了,一回来就顶撞长辈,你说该不该罚?”
二媳妇盖月立刻添油加醋,“对啊,泽然,你刚刚是没听到,她一回来就骂骂老不死的呢,一点规矩都没有,上次你不是没听到过。”
云泽然盯着佣人手中的麻绳,喉结滚动,声音发急,“奶奶!即便她言语冒犯,不过是逞些口舌之快,您也不必动私刑吧!”
云泽然这才明白,原来在云家这三年,她这么熬过来的。
难怪她拼了命也要逃离这个家。
即便他多次挽留,也撼动不了她的决定。
云泽然的余光落在郝律手腕上的伤痕,可谓是触目惊心。
明明长了一张摄人心魄的脸,她手上却留着许多的旧伤。
显然是常年受到虐待所致,还有各种烫伤。
云泽然的心瞬间一紧,他将浑身发抖的郝律紧紧护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别怕,有我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云老太太看着云泽然这么紧张郝律,语重心长劝他,“然儿!这女人三年无所出也就罢了,现在还敢顶撞长辈!谁知道她在外面跟什么野男人厮混,早晚把云家名声都毁了!她留不得!”
云泽然冷静道,“奶奶,没那么严重。”
云泽然目光骇然,扫视屋内所有人,“她现在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胆敢再这么对她,那我以后也不会再踏进云家半步!”
云老太太瞬间被堵的脸色通红,二儿媳妇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云老太太怒目而视,“为了这么个女人,你竟然这么对我说话,然儿,怎么连你也变成这样了。”
“奶奶,其他我不想再多说,请您尊重我的决定。”
云泽然二话没说,弯腰首接将浑身发软的郝律打横抱起,将她送到了卧室去休息。
※
卧室里,郝律靠在床头发怔,她的应激反应逐渐被空洞若代替。
她双眼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云泽然坐在床头递了一杯茶过去,“先喝热茶,缓口气。”
郝律猛地转过头,抬手用力挥开他的手,茶杯震动,滚烫的茶水溅上他手背。
他紧握着茶杯,皱了皱眉眉头。
郝律脸色木然,仿佛她还处在过去三年的噩梦里。
云泽然试图打破沉寂,再次递了过去,“缓缓身体,会舒服一些。”
郝律猛然盯着云泽然,“云泽然,只要看不到你们云家的任何人,我的日子就会过得很好,我就会很舒心,你知道吗?”
云泽然眼底翻涌愧疚,“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
郝律委屈的泪水决堤而出,她别过脸,想要试图抹去她心底的委屈,但都无济于事。
有些痛,云家带给她的痛,云泽然道歉再多次,都无法弥补他们给她造成的伤害。
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云泽然浅叹气,“以前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在做事弥补都无济于事,但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好吗?”
云泽然的语气极尽温柔,软得像团棉絮。
这份温柔过去三年,他从没给过她,却在她要离婚的时候作为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过去三年他对云家对她的苛待视而不见,现在却在她决心离开时摆出深情模样。
迟来的温柔比狗贱!
郝律凝着他,“云泽然,说再多对不起,都抵不过你一句你同意跟我离婚。”
云泽然见她对离婚的事不死心,他俩水杯掼在床头柜,发出惊响,发泄着他对她的不满。
下一秒他俯身压来,将她扣在床上,一手指腹掐着她的腰侧,一手紧扣她的头。
他的脸近在咫尺,在她眼前放大,他温热的呼吸浮着她的脸,“郝律,就算你说一百遍!一万遍!我的答案始终不会变,你休想离婚。奶奶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向你道歉,但你不能将这些作为拒绝我的理由!作为我们离婚的理由!”
云泽然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胸膛因激的情绪而起伏着。
郝律无情瞪着他,“我不爱你,这个理由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