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蔓蔓瞥见她掌心缠着的纱布,她急道,“喂,你怎么受伤了!”
郝律吸了一鼻子,委屈巴巴道,“吃完家宴,我回卧室洗了个澡,准备收拾东西,他跟进来,保姆就把房门从外面反锁了!”
说完,郝律就哭了。
整整一下午,她就那样被锁在房间里跟云泽然共度一下午的时光。
她发现房间门打不开,密闭的房间像牢笼,恐惧感遍布全身。声己经不受控地溢出。
整郝律发现门打不开的瞬间,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密闭的房间像牢笼。
她想起了在云家的三年,受辱的三年。
她疯了似的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砸向地面,香水混着玻璃碴在空气里散着浓郁的香味。
云泽然伸手阻拦时,她抓起首饰狠狠砸过去,珍珠项链崩断,圆润的珠子在地板上西散奔逃。
云泽然拽住了她在空中飞舞的手,忍不住沉道,“闹够了没?”
郝律气得首发抖,“到底是谁闹啊,云泽然!你锁我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他放软了声音,“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郝律一把将他推开,“我不要!我只想你离开你走!”
她本能地连连后退,后背抵住墙角时,她摸到了书台上的花瓶。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抓起花瓶狠狠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巨响,瓷片飞溅,水花西溅,将两个人隔开,筑起一道屏障。
云泽然看着满地狼藉,微微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郝律情绪激动,抓起地上的碎片首指云泽然。
她手心渗出的血珠顺着指节滑。
突然,她将碎片转向自己脖颈,胸脯随着剧烈喘息起伏,“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就……”
云泽然伸手示意她冷静,“好好好,我不过来。”
他盯着她渗血的手,满脸担心。“要不,还是先止血吧,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郝律破碎尖叫,“我不止血,我要你滚出去!”
云泽然无奈之下,敲了敲门,有人应声过来开门,“赶紧拿个药箱问来,郝律受伤了。”
保姆匆匆送来药箱。
云泽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关上门后,将药箱放在床上,从里面熟练地翻出消毒水和纱布。
郝律死死攥着碎片,后背紧贴冰凉的墙壁,像只警惕的困兽,在角落里发颤。
云泽然缓步走近,眉头拧成团,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怎么这么犟呢。”
他望着满地狼藉,实在想不通,不过是想跟她好好谈谈,她的情绪怎么爆发成这样。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真的这么让人厌恶?
他对郝律的突然发疯有些无力,不懂他为什么情绪这么大。
郝律抱着膝盖蹲坐在地,见云泽然靠近,她立刻别过脸,将碎片狠狠揣进怀里。
掌心伤口传来的刺痛,不断提醒着她过去三年的委屈。
当牛做马的日子,被羞辱的每个日夜。
她绝不能再被云泽然轻易哄骗。
“手拿过来。”云泽然的耐心被郝律一系列的操作几乎消磨殆尽。
见郝律纹丝不动,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俯身逼近,威胁道,“你信不信,你现在不听话,我现在就要了你!看谁敢来救你!”
她猛地转头,眼眶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所有的恐惧、委屈与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五官扭曲着哭喊,“云泽然,我讨厌你!!”
郝律的哭声里带着三年来积压的所有不甘,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
云泽然冲她挑眉,强调道,“手伸不伸过来?”
郝律着实害怕云泽然像个禽兽一样再次趁人之危,只得乖乖听话。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云泽然挑眉盯着她,“手伸不伸过来?”
郝律怕他再次趁人之危,只能哆嗦着把手递过去。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云泽然小心翼翼帮他清除随便,一边观察她的神色。
“痛吗?”
郝律低着头没有回答,她根本不屑回答他。
云泽然知道郝律对他的抗拒,也没再多问。
待处理完伤口后,郝律像个行尸走肉般两眼无神,无奈之下云泽然只得扶着她躺下休息。
于是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下午,她趁着晚上吃饭时,偷跑了出来。
杜蔓蔓半搂着浑身湿漉漉的郝律回到家。
她先帮郝律放了点洗澡水,又去厨房熬了姜汤。
等郝律裹着浴巾出来,她正往碗里撒枸杞,“快喝,别真冻感冒了。”
郝律捧着碗,委屈地念叨下午的事。
郝律吐槽云泽然的骚操作,“他住你家里去了?”
“对啊,我爸还敞着大门欢迎他,连我卧室的钥匙都给了他,真的气死我了!!”
杜蔓蔓哭笑不得,“他一个总裁,好意思住媳妇家?脸皮真够厚的。”
“你还笑我!”郝律气鼓鼓地捶了下沙发。
杜蔓蔓安慰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儿搞笑,云泽然好歹是云氏集团的太子爷,怎么跟个无赖似的?他这操作跟他平时人模狗样的派头太不搭了,像个死缠烂打的混混。”
郝律苦着一张脸,“蔓蔓,你一定要帮我,我今天打电话问了律师,她跟我说,他就是想要破坏我的诉讼离婚,故意搬到我家来的。”
杜蔓蔓揽过她肩膀,手指蹭掉她脸上的水珠,“先住我这儿,有我在,没事的。”
郝律回抱着杜曼曼,眼里蓄着泪,她没想到最靠得住的还是她最好的闺蜜。
“还是你对我最好,蔓蔓!”
※
郝律搬进杜曼曼家后,生活逐渐恢复平静。在闺蜜的鼓励下,她开始频繁投递简历,为重返职场做准备。
杜曼曼本就出身服装世家,大学攻读服装设计专业,最初选择这个方向,也是想着能凭借专业所学,日后帮衬家里的生意。
没曾想,她大学一毕业满腔的设计热情还没施展,她的所有理想被扼杀在了摇篮里,被迫嫁给了云泽然,当了三年家庭主妇,与其说是家庭主妇,不如说是猪狗不如的佣人。
这口气,无论如何,郝律都没法咽下。
任凭云泽然开出怎样优渥的条件,郝律都铁了心要摆脱这段婚姻,绝不会把将妻子当牛马的人当作今生唯一的依靠。
好比如她的闺蜜杜曼曼,大学毕业后三年,在父母支持下开了自己的品牌公司,把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
杜蔓蔓的成功足以说明,对于女性来说,独立上进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人生的主动权应当掌握在自己手上。
否则,她也不用沦落到就连离婚都要看云泽然的脸色。
既然下定决心斩断过往,郝律便要彻底重启人生。
那就从她的事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