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雨的“一块钱财报”，在投资圈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真实互娱”那种“反商业”的商业模式，让所有习惯了烧钱、扩张、垄断的资本大佬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冲击。他们看不懂，但他们大受震撼。
最终，大部分投资机构都选择了“暂时观望”。
但有一个人，却在会议结束后，主动留了下来。
他叫闻星。
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年约三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剪裁得体的英伦风三件套西装。他的公开身份，是海外一家顶级风投的首席合伙人，同时，还拥有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学位。
他不像其他投资人那样咄咄逼人，整个会议过程中，他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静静地观察着一切。
“苏总，”他走到苏轻语面前，递上名片，笑容完美得像用尺子量过，“我对贵公司的理念非常感兴趣。不过，在决定投资之前，我想对贵公司最核心的‘资产’，也就是林逸先生，进行一次深度的心理访谈。这有助于我们评估项目的‘灵魂稳定性’。”
他的理由听起来无可挑剔，语气也温文尔雅。
但苏轻语却从他那过分完美的笑容里，嗅到了一丝非人的、冰冷的气息。她本能地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己经找上门，躲避不是办法，不如探探他的底。
“当然可以，”苏轻语微笑道，“不过林逸的时间，可能需要预约。”
……
第二天下午，在林逸别墅的阳光房里。
林逸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闻星博士”。
苏轻语陪在一旁，气氛有些微妙的紧张。
闻星没有像其他商业人士一样寒暄，他坐下后，目光便落在了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撸猫的林逸身上。
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仿佛在进行学术研究的口吻，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林先生，你似乎对外界的评价毫不在意。我很好奇，在你看来，‘真实’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一个极其宏大，甚至有些空泛的哲学问题。
林逸挠了挠猫的下巴，头也没抬地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就是真实。”
闻星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接着问，语气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感知的这一切，包括你的‘想睡’和‘想吃’，本身……也是一场被精心设计好的表演呢？就像一个身处梦境的人，他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阳光房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苏轻语的心猛地一紧。这个问题，己经超出了商业访谈的范畴，更像是一种……带着上帝视角的试探和警告。
林逸撸猫的手，也停顿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名叫闻星的男人。他从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没有好奇，没有欣赏，只有一种纯粹的、对未知样本进行数据采集的冰冷。
林逸笑了，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如果人生是场表演，那我希望能当一个不用记台词的群演，最好是演一具尸体，从头躺到尾，还能领一份盒饭。”
他的回答，再次将对方抛来的宏大命题，消解于无形的“摆烂”之中。
闻星也笑了，他站起身，礼貌地整理了一下西装：“非常有意思的回答。林先生，今天就到这里，感谢你的时间。”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别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轻语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个人……很不对劲。”
林逸没有说话，他脸上的慵懒己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有史以来最尖锐、最急促的系统警报声，那声音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
【警告！警告！高维文明‘观察员’己完成初次接触！】
小摆那只熊猫的头像，第一次变得无比清晰，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恐惧。
【他不是来投资的！他是来评估你的‘样本价值’和‘可控性’的！】
【根据系统底层协议分析，他来自高维文明中的‘秩序议会’，他们对你的‘真实’既渴望又畏惧！刚才的对话，是一场测试！一旦他们判定你的‘真实’存在不可控的‘污染风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对你进行‘格式化’！】
“格式化？”林逸的心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彻底抹除你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痕迹！】
小摆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和一丝深深的颤抖。
【林逸，记住！从现在开始，你面对的，不再是模仿你的小丑，而是……想要修改你、甚至删除你的‘程序员’！】
【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