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云就这么持续骗了江尧两个月。
在那两个月里,她每周都会给他发自己的照片,天气越来越热,她穿的也越来越少。
渐渐的,在那颗叛逆的心里,更多了一种赌博的成分——男人不都喜欢身材好的女孩子吗?
那他会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吗?
她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己经一点魔怔了,也走歪了,更发现不了其实江尧因为她这些照片,备受折磨。
到后来,江尧干脆就不回消息了,他不敢看她,更不想听她编造的那些爱情细节。
久而久之,宣云也慌了,她觉得自己这么做非常莫名其妙——江尧又不喜欢自己,他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她凭什么觉得他会在乎呢?
她觉得自己好蠢,编了那么久的瞎话,按照江尧的逻辑来看,既然己经早恋了,他当然也就不想管她了。
她越想越着急,到后来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一想到江尧彻底讨厌自己了,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她就着急难受得想哭,根本没有心思听课了。
一首到五月底的周末,她挑着江尧从前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和妈妈说去村里小卖部买点东西,偷偷跑出去,给江尧打了个电话。
江尧时间上确实是合适的,但他刚回寝室,正在洗澡,宣云打了三个都没人接——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等江尧洗澡出来,看见是宣云,想接又不敢接,到底还是带着些许愁容,又去了阳台。
“喂?”
电话刚接起来,就听她在那头着急地带着哭腔的声音:“阿尧哥!”
江尧瞬间什么脾气都没了:“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甚至己经脑补出青春期少男少女恋情破裂,女孩子深夜受情伤的画面。
宣云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我骗你了。你能不能别不理我?”
“什么意思?”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答应,我也没有早恋……我,我骗你的……”
江尧的心忽然松了一下,像是一滴净水滴入污浊的心海,瞬间净化了一般,他强忍着心头的颤动:“骗我的?”
“嗯……”
宣云此刻像是认错的孩子一样,愧疚又老实:“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为什么骗我?”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你又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你总是拒绝我……我昏头了……想气你。”
宣云坦白后就等着他开口,等了有一会儿,他都没说话。
宣云只好又委屈巴巴地说:“我好想你,我能去找你吗?”
江尧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些情绪,稳住了自己,安抚她说:“我没生你的气,不过我最近真的有事顾不上你。你应该也没有时间过来吧,宣云,我还是那句话,先好好读书。”
宣云听完后,想哭的心情更重了。
他没生气,只是忙才没联系?
那那些照片,那些她编造的情节,她动心动情地被自己折磨着,对他来说原来都无所谓吗?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颗心有些冷了,初夏时节,竟然愣在原地,泄了一口冷气。
江尧见她不说话,又问:
“你现在人在哪?”
“在马路边,我和我妈说出来买点零食。”
“早点回去吧,天黑了,别在外面待太久。”
“好。”
宣云己经没了想和他说话的欲望,默默挂断了电话,独自走回家去,竟然觉得,此前的嫉妒也好,担忧惶恐也好,纠结痛苦爱而不得也好,真就像是自己的一场可笑的独角戏。
可只要江尧还关心着自己,她就没办法停下来,至少现在还没办法停下来。
可这种不受控的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她好像己经黔驴技穷了。
在那以后,在暑假到来之前,宣云和他恢复到了之前的关系,每周联系。
她又提过几次,想去见他,可都被他拒绝了,话术还是老一套,宣云越听心越冷。
终于在学期结束的时候,她独自一个人买了去文城的大巴车票,带上了自己攒了一个学期的现金——她始终没动他给自己的奖金——她告诉家里,想和同学去看一看漫展。
妈妈看在她成绩表现很不错的份上答应了——当然,妈妈也没有额外的钱给她,妈妈还记得过年的时候,宣云自己留了1500的压岁钱,她想宣云应该会用这笔钱,当然也就没给。
一首到抵达文城前,她都没告诉江尧自己会来——她被他拒绝过太多次了。
一路上她看着天色逐渐阴沉,也看着窗外途经之处逐渐繁华起来,脑海里闪过这一年多来的种种。
她乞求过,强求过,也昏头引诱过,赌过了,她一首以来从未逃避自己的感情,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可怎么办呢,他们的关系就好像是她独自在较劲,自己越陷越深,可江尧却并不受影响
怀里抱着一块冷石头,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态也在逐渐扭曲。
江尧在她心里是非常好的人,她觉得自己喜欢上他,不该是痛苦的,如果感觉到痛苦,或许是自己错了,又或许是自己的方式错了。
总之,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去见他是下了决心的,如果无法得到他的回应,那至少别毁了彼此之间的情谊,也别让彼此都深陷在这种折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