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暖黄的追光灯在幕布上投下斑驳光影，隔壁展台的柯基正对着镜头翻肚皮，观众席的欢呼隔着幕布嗡嗡响。
我抱着阿橘往后台角落缩了缩——这祖宗今儿个毛梳得比我出门见客户还顺，尾巴尖却翘成问号，明显在憋大招。
“苏老师。”林婉儿踩着细高跟过来时，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流程单，发梢扫过肩头的珍珠胸针，“你们是最后一个节目。”我盯着她笑出的梨涡，突然想起周方策昨天在群里阴阳怪气的“温馨提醒”：“嘉年华评委可都是传统圈的老法师，太跳脱的表演容易翻车哦~”
“希望能带来点不一样的。”林婉儿把流程单塞我手里，指尖在“宠物行为展示”几个字上点了点。
阿橘突然在我怀里翻了个身，前爪搭在我手腕上——这是它要说话的前兆。
我赶紧用袖子捂住它嘴，就听见那厮闷声闷气的：“放心，不会让观众失望的。”
“你又没报名才艺赛！”我压低声音戳它软乎乎的肚皮，余光瞥见后台监控屏里陈裁判正翻着选手资料。
那老头白头发梳得油光水滑，金丝眼镜片反着冷光，活像我大学时挂过科的老教授。
阿橘舔了舔我掌心，声音甜得发腻：“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
“接下来有请——苏妄言与阿橘！”主持人话音刚落，我怀里的毛团子突然绷首了身子。
聚光灯“唰”地打下来时，我差点被阿橘的尾巴抽中下巴。
舞台中央摆着主办方准备的“宠物行为展示区”：软垫子、逗猫棒、还有个迷你小冰箱——我眼皮跳了跳，这玩意儿不会是阿橘昨晚在我梦里念叨的“展示道具”吧？
陈裁判扶了扶眼镜，资料页被他捏出褶皱：“苏先生，这是‘宠物行为展示’环节，不是舞台剧。”我对着镜头露出标准营业笑，手在阿橘背上悄悄揉了揉——这是我们的暗号：稳住，别搞事。“这是我家阿橘，平时最爱干的事...”我喉结动了动，“就是开冰箱。”
弹幕瞬间刷屏。
手机别在腰上震得我胯骨发麻，全是“猫哥又要整活了！”“建议出书《我家猫的日常》”之类的。
阿橘突然在我臂弯里拱了拱，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己经“噌”地跳上舞台中央。
那小短腿蹬地的劲儿比我抢特价鸡蛋还利索，“啪”地一声拍开了小冰箱的门——金属碰撞声在礼堂里回响，前排观众“哇”地叫出声。
我看着阿橘熟练地钻进去，叼着块草莓蛋糕退出来，蹲在地上慢条斯理舔奶油，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这祖宗昨晚还在我枕头边说“今天要保持憨批人设”，合着“憨批”就是精准定位冰箱里的甜品？
“训练过度。”陈裁判的声音像冰锥扎过来，“不符合自然萌宠标准。”我刚要解释，林婉儿突然轻笑出声。
她站在评委席侧边，珍珠胸针在灯光下闪了闪：“我觉得挺真实的——我家猫上周还把我藏的提拉米苏啃了半盒。”
观众席哄笑起来。
我低头看阿橘，它正用肉垫压着蛋糕，尾巴尖得意地晃成小旗子。
就在这时，舞台侧边传来“啪嗒”一声——布偶猫毛球球从T台方向探出头，蓝眼睛瞪得溜圆。
那家伙是周方策旗下的头牌，平时走优雅名媛路线，此刻粉色项圈歪在脖子上，活像被风吹乱的公主裙。
“你也能说话？”毛球球的声音尖得像哨子。
阿橘舔了舔爪子，眼皮都没抬：“你是走T台那位吧？
听说你上次首播差点摔进水池。”毛球球的毛“唰”地炸成毛球，项圈上的铃铛叮铃哐啷响：“你怎么知道的？！”
我心下一惊——阿橘的“情绪共鸣”功能昨天才解锁，难道刚才毛球球的紧张情绪被它捕捉到了？
正想找补两句，主持人己经举着话筒冲过来：“看来我们的阿橘还有读心术！”观众席的掌声差点掀翻屋顶，弹幕瞬间被“猫成精实锤”“阿橘是预言家吧”刷屏。
最终评选结果公布时，我正蹲在后台给阿橘擦爪子上的奶油。
大喇叭里传来“最具人气宠物奖——阿橘”时，那家伙突然把脑袋往我手心里拱，胡子扫得我痒痒的。
毛球球的“最佳造型奖”宣布时，我瞥见陈裁判黑得能滴墨的脸——他刚才还说“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不配得奖”呢。
林婉儿来颁奖时，奖杯在阿橘怀里比它脑袋还大。
她拍了拍我肩膀，声音压得只有我们能听见：“周方策刚才在后台摔了咖啡杯。”我低头看阿橘，它正用肉垫拨弄奖杯底座的亮片，奶油还粘在胡须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我差点笑出声——“图鉴等级升至通智期三星，新功能‘环境适应’解锁”，合着这祖宗今天是来给系统刷经验的？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了。”我捏了捏阿橘后颈的，它却顺势往我怀里钻，尾巴卷住我的手腕。
奖杯在我们中间闪着光，观众席的欢呼还在耳边嗡嗡响。
我突然想起昨晚阿橘说的“你猜”，低头碰了碰它沾着奶油的鼻尖——管它是谁呢，反正现在这样就挺好。
幕布外传来周方策助理喊他的声音，我瞥见那道身影从后台门口闪过，西装裤脚带起一阵风。
阿橘突然抬起头，耳朵动了动：“他在想‘下次一定要让你们出丑’。”我摸出手机打开首播，镜头对准阿橘嘴上的奶油：“各位，想看猫精现场预言对手阴谋吗？
打个‘想看’——”
弹幕瞬间被“想看”刷爆。
阿橘舔了舔嘴角，对着镜头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暖黄的灯光里，它的毛像撒了层金粉，和昨晚月光下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反正不管在哪，只要有它在，我就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