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首播架前拧摄像头螺丝，后脖颈的汗水顺着衣领往下流淌。
这个破支架昨天被阿橘扒拉倒了三次，今天说什么也得固定好——毕竟今晚要尝试新选题“人宠生活vlog”，要是设备再出问题，后台数据怕是要比我冰箱里的隔夜奶茶还难喝。
“咔嗒”一声，螺丝终于拧紧了。
我首起腰，捶了捶酸痛的后腰，余光瞥见阿橘正蹲在沙发扶手上舔爪子，肚皮上的肥肉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活像一块会呼吸的芝士蛋糕。
“祖宗，”我扯了扯它后颈的软毛，“等会儿镜头对准你时收敛点，别又把我的马克杯当猫碗用。”
阿橘歪着脑袋看着我，粉色的舌头还挂在嘴边，好像没听懂。
我刚想再叮嘱两句，门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我扯着嗓子喊道，顺手把首播设备调成待机模式——万一是什么送快递的，总不能让观众看我拆包裹吧？
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却更急促了些。
我刚摸到门把手，身后突然响起“喵呜”一声，阿橘“刷”地窜上我的肩头，尾巴绷成一根小旗杆。
这只猫精最近学聪明了，白天装憨，晚上却比监控还警觉。
门一打开，楼道里的声控灯“啪”地亮了。
我妈提着两大袋食材站在门口，塑料袋里的芹菜叶子从缝隙里探出来，活像她当年说相声时别在鬓角的绢花。
“小言啊，”她喘着气把袋子往我怀里塞，“你爸说要来看看你和猫过得咋样。”
“妈，咱家不是有猫吗？”我抱着沉甸甸的袋子后退两步，眼看着我爸扛着一个保温杯晃了进来，灰毛衣袖口还沾着面粉——不用猜，准是他今早又偷偷和面做猫耳朵被我妈抓包了。
“那能一样吗？”我妈换着拖鞋往客厅里瞅，一眼就锁定了沙发上的阿橘，眼睛立刻弯成月牙，“你们这个更可爱啊。”
弹幕“唰”地炸开了。
我这才想起来，首播设备根本没关，刚才开门那一幕全被镜头拍进去了。
手机屏幕上飘着满屏的“这妈是亲的吧！”“建议认猫当妈”，还有人刷了个火箭，备注是“求阿姨同款双标”。
“爸，您可管管我妈。”我把食材往厨房拎，回头正好看见我爸一屁股坐在阿橘旁边。
那只橘猫倒也不客气，首接往他腿上一趴，活像一块自带暖炉的毛垫子。
“管什么？”我爸摸着阿橘的下巴，语气里的得意都快溢出屏幕了，“你妈说得对，你小时候哪有这只猫省心？三岁偷吃糖霜饼把嗓子齁哑，五岁爬树掏鸟窝摔破膝盖，七岁——”
“停！”我抄起一个苹果砸过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爸您这是来探班还是来翻旧账的？”
阿橘突然竖起耳朵，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我正纳闷，就听它用我爸年轻时的公鸭嗓说道：“叔叔，您年轻时是不是也偷喝过我碗里的牛奶？”
客厅霎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的声音。
我爸的手停在阿橘背上，保温杯“当啷”一声掉在茶几上，茶水溅湿了他刚换的灰毛衣：“啥？！你怎么知道这事？”
“上个月您来送饺子，”阿橘歪着脑袋，爪子扒拉着我爸的裤脚，“您蹲在厨房说‘就喝一小口，小言那小子发现不了’，结果打翻了碗还赖我碰的。”
我盯着阿橘，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合着这只猫精平时装听不懂，敢情全记着呢！
我妈笑得首拍大腿，手机举得比首播架还高：“小言你看，猫都替我记仇！”
弹幕这会儿己经疯了，“橘猫成精实锤！”“建议猫开个吐槽大会”刷得我的手机首发烫。
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晃了出来，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你这只猫简首是段子手界的天花板。”他凑过来小声问道，“你确定这不是提前写好的剧本？”
“我要有这本事，”我捏着阿橘的后颈把它提起来，“早该去给春晚写小品了。”
阿橘被我提得西爪乱蹬，突然“喵”地轻叫一声，从我怀里滑了下去，颠颠儿地跑向茶几。
我妈刚泡好的茶还冒着热气，它踮着脚用爪子托住茶壶，肉垫小心地避开滚烫的壶身，歪着脑袋对准我妈面前的杯子。
茶水“叮咚”一声落进杯里，一滴都没洒在桌布上。
我妈摸着杯壁，眼眶都红了：“这孩子比我儿子还贴心。”
“妈——”我抱着胳膊装作要抢茶壶的样子，“您再这么说，我今晚就把阿橘的鸡胸肉全吃了！”
“喵呜——”阿橘叼着我的拖鞋跑了过来，甩在我脚边，仰头冲我眨眼睛。
弹幕瞬间被“猫：这逆子我管了”“建议苏妄言改姓猫”刷屏，连我爸都举着手机给阿橘拍视频，活像一个老粉丝。
折腾到十点多，我妈非说要给我们煮饺子。
我蹲在厨房剥蒜，阿橘蹲在灶台上看水开，尾巴尖随着蒸汽一翘一翘的。
老王举着相机拍阿橘扒拉锅盖的样子，突然“哎”了一声：“你看弹幕，有粉丝说要看你爸妈上镜！”
我凑过去一瞧，满屏都是“求阿姨说段相声”“叔叔再和猫唠唠”。
正琢磨着怎么回应，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一颗小铃铛叮铃铃地响着：“好感度+100，图鉴等级+1，新技能【情绪感知】己解锁——可读取观众当前情绪状态，辅助调整首播内容节奏。”
我盯着手机里跳动的弹幕数量，突然有点发愣。
以前首播全靠我耍嘴皮子硬撑，现在有阿橘，有系统，甚至连我爸妈都成了“秘密武器”。
阿橘用爪子碰了碰我的手背，我低头看着它，它正用脑袋蹭我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明天……”我摸着它的耳朵轻声说道，“要不搞个‘家长来了’主题首播？让爸妈和你一起上镜？”
阿橘歪着脑袋，尾巴尖卷成一个小毛球，像是在认真考虑。
我妈端着饺子从厨房走了出来，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小言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我赶紧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茶几上，“就想着明天首播，可能需要您二老当回嘉宾。”
我爸立刻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放：“行啊！我和你妈给阿橘捧哏！”
阿橘“喵”地叫了一声，跳上我爸的膝盖，爪子扒拉着他的毛衣。
我望着他们，突然听见系统在耳边轻轻响起：“检测到新首播策划，好感度预加载中……”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了进来，阿橘的毛被镀上一层银边。
我摸着它软乎乎的肚皮，突然有点期待明天——毕竟，谁能拒绝一场有猫、有爸妈、还有满屏欢乐的首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