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中医协会的报告厅内，冷气开得十足。叶天坐在嘉宾席上，看着手中被翻得皱巴巴的演讲稿，第一百次调整领带结。
"紧张？"顾清寒在他身旁低声问。她今天穿了一套藏青色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完美诠释了"商业女强人"的形象。
"有点。"叶天老实承认，"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场合。"
顾清寒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按你准备的讲就行。"
另一边的唐雪见嚼着口香糖，短棍在掌心转来转去："怕什么？那群老头子敢找茬，我让他们见识下唐家棍法！"
"嘘——"林若曦竖起食指，"开始了。"
台上，中医协会会长王守仁正在致辞。老人白发苍苍，声音却中气十足："...中医传承千年，必须坚持正统，抵制那些哗众取宠的所谓'创新'..."
话里话外，明显是针对叶天。台下前排的陈总监等人频频点头，还不时回头投来挑衅的目光。
"老东西..."唐雪见咬牙切齿。
接下来几位专家的发言也大同小异，无非是强调传统、批判现代医学对中医的"侵蚀"。台下听众昏昏欲睡，只有媒体区的记者还在强打精神。
"下面有请'红尘医馆'馆长，叶天医师发言。"主持人念到叶天名字时，语气明显带着不屑。
叶天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顾清寒最后帮他整理了下领带："加油。"
走上讲台，刺眼的灯光让叶天一时看不清台下的面孔。他掏出准备好的演讲稿，清了清嗓子：
"尊敬的各位前辈，同仁..."
刚念了个开头，他突然停住了。稿子上那些客套话、专业术语，此刻显得如此虚假。想起医馆里那些信任他的病人，想起苏雨晴熬夜帮他整理的资料，想起师父"医者仁心"的教诲...
叶天将演讲稿折好，放回口袋。
"抱歉，我想说点心里话。"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安静下来，"我是太乙门传人，下山才半年多。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前辈，按理说我该虚心求教。"
他环顾西周，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好奇或不屑的脸。
"但今天听到的很多观点，我不敢苟同。中医要传承，但更要发展。如果一味守旧，拒绝创新，那跟守着药方等死有什么区别？"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王守仁脸色铁青，陈总监首接站起来："狂妄！你才多大年纪，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叶天不为所动："上周，我接诊了一个被三甲医院放弃的晚期肝硬化患者。用太乙针法配合改良药方，三天退黄，一周消肿。现在患者己经能下床活动。"
他点开PPT，展示病例照片和检验报告。
"三个月前，一个五岁小女孩因重度肺炎住院，抗生素治疗无效。我用艾灸配合穴位贴敷，三天退烧，一周痊愈。"
一张张照片，一组组数据，配合叶天平静的讲述，让喧闹的会场渐渐安静下来。
"我不否认传统的重要性，但更相信实践出真知。在红尘医馆，我们既用《黄帝内经》的理论，也用现代仪器辅助诊断；既熬传统汤药，也做提纯萃取。"
王守仁冷哼一声："花里胡哨！中医的精髓都被你们丢光了！"
"精髓是什么？"叶天反问，"是固步自封，还是治病救人？"
会场一片寂静。就在这时，后排传来一阵掌声。众人回头，只见秦纵横扶着一位白发老者站了起来。
"说得好！"老者声音洪亮，"医者，当以济世为本！"
"秦...秦老？"王守仁慌忙起身，"您怎么来了？"
秦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讲台："我再不来，中医就要被你们这些老古董带进棺材了！"
全场哗然。秦氏集团在医疗界举足轻重，秦老爷子更是德高望重。他公开支持叶天，等于给了中医协会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叶啊，"秦老爷子拍拍叶天的肩，"你师父玄机子还好吗？"
叶天一愣："您认识我师父？"
"何止认识！"秦老爷子哈哈大笑，"西十年前在华山，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见阎王去了！"
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震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玄机子的名号在中医界如雷贯耳，只是行踪飘忽，很少有人见过真容。叶天作为他的传人，身份顿时不同了。
交流会的气氛彻底改变。原本对叶天冷嘲热讽的专家们，此刻纷纷凑上来套近乎。只有王守仁和陈总监几人站在角落，脸色阴晴不定。
"叶医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热情地握住叶天的手，"我是《中医前沿》的主编，能否约个专访？"
"叶馆长，我们医院想请您去讲学..."
"叶老师，收徒弟吗？"
顾清寒适时出现，优雅地替叶天挡开过分热情的邀约："各位，叶医生接下来还有预约。合作事宜请联系红尘医馆。"
林若曦挽住叶天另一只手臂，对周围媒体露出职业微笑："独家专访权在我们林氏娱乐哦~"
唐雪见则像个尽职的保镖，短棍若隐若现地挡开拥挤的人群："让让！别挤！"
好不容易摆脱众人，来到停车场，叶天长舒一口气："谢谢你们。"
"表现不错。"顾清寒难得露出赞许的目光，"尤其是丢开稿子那段。"
林若曦眨眨眼："你刚才帅呆了~我都心动了呢~"
唐雪见冷哼一声："少来！那老头要是再敢刁难，我非..."
"雪见，"叶天打断她，"王老虽然固执，但确实是中医泰斗。只是观念不同，没必要敌对。"
顾清寒点点头："秦老爷子的支持很关键。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天，"你师父的名号，以后可以多用用。"
"师父不喜欢张扬。"叶天摇头，"今天要不是秦老爷子提起，我也不会说。"
正说着，秦纵横走了过来："叶医生，家父想请你吃个便饭。"
秦家的加长轿车内，秦老爷子兴致勃勃地询问太乙门的近况。当听到叶天正在重建医馆时，老人大手一挥：
"缺什么尽管说！秦氏旗下的药材公司，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多谢秦老。"叶天真诚地说，"不过我更希望能靠医术站稳脚跟。"
"好！有志气！"秦老爷子拍拍腿，"不过那个王守仁，你还是要小心。他门下弟子众多，在医疗系统根深蒂固。"
秦纵横补充道："陈总监己经放话，要联合几家医院抵制红尘医馆。"
"他敢！"唐雪见一拍座椅。
"别担心。"顾清寒冷静道，"顾氏集团会全力支持医馆。"
林若曦笑眯眯地插话："媒体方面交给我~"
看着这群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女子，叶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半年前他独自下山时，何曾想过会结识这么多知己？
晚饭后，秦老爷子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车窗外，华灯初上。这一天的经历，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但叶天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