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歇时
散兵的机械关节在雷暴中发出刺耳的悲鸣
在与旅行者的对决中,他撞向世界树枝干的瞬间,某种源于本源的共鸣突然撕裂空间——属于「流浪者」的深蓝斗笠突兀嵌进战场,两个本不该共存的存在因空间错位轰然碰撞!
流浪者是在刺骨寒冷中苏醒的
元素力枯竭的躯体正被暴雨冲刷,而最诡异的景象在眼前:半透明的「自己」如同褪色的浮世绘,正被狂风撕扯着缠在枯枝上——那是五百年前尚未经历踏鞴砂火灾的倾奇者姿态,琉璃新月的印记在左胸隐隐发光
"看够了?" 纸片形态的散兵突然睁眼,被雨水浸透的声线更显阴郁,"收起你伪善的怜悯,赝品。"
流浪者怔在原地。他认得那种眼神——在踏鞴砂的火场里,在丹羽久秀的血泊中,在所有背叛开始之前...那是尚未学会用恶意伪装自己的,最原初的憎恨。
"呵..." 流浪者忽然低笑出声,指尖凝聚起微弱的元素力。本可轻易摧毁残影的风刃,最终却割断了缠住对方的枯枝,"省点力气吧。没有世界树的修正力维持,你这具能量体连暴雨都撑不过。"
被风元素托起的纸片人偶在雨中飘摇,素白狩衣翻飞如招魂幡。当闪电照亮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时,流浪者看见对方嘴唇无声翕动:
「你该让我碎在这里」
临时歇脚的洞穴里,流浪者正用草元素烘干篝火
"令人作呕的优柔寡断。" 散兵悬在火堆上方,纸面在高温下微微发卷,"还是说...你在享受审判过去自己的?"
流浪者擦拭斗笠的动作骤然停顿。潮湿布料擦过被博士改造过的关节时发出滞涩声响——那是他们共用身体遗留的伤痕。"我在计算最佳路线。" 他展开提瓦特地图,指尖重重戳在须弥城标记上,"三十小时内找小吉祥草王剥离共生状态,否则..."
"否则我们会像劣质拼图般碎成渣?" 纸片突然爆发出尖锐笑声。那是流浪者遗忘了数百年的声音,纯粹到近乎残酷的少年音色,"多完美啊!堂堂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最终和本体同归于尽!"
篝火噼啪炸响的暗影里,流浪者忽然想起在至冬第一次见到博士实验报告的场景——标注着「国崩」字样的培养皿中,人偶碎片正互相吞噬
"收声。" 他甩出风索将聒噪的纸片捆在岩壁上,"再吵就把你送给多托雷当书签。"
穿越道成林时异变突生
镀金旅团的烈焰骗骗花引燃了树冠,漫天火雨中流浪者的元素力己见底
"右后方三点钟枯树!" 散兵突然厉喝
本能服从指令的流浪者旋身躲避,燃烧的巨木擦着他砸进泥沼
"...你探测到能量波动?"
"只是闻到你外壳烧焦的臭味。" 纸片在气浪中剧烈飘荡,"死了别指望我收尸。"
流浪者却在破空声里猛地探手——燃烧的箭矢穿透了纸片胸膛!
"丘丘人的弓箭?" 散兵嗤笑着观察胸口的焦痕,"这种攻击对能量体..." 话音戛然而止。那洞口竟无法像往常那样自动复原,墨色血液正从焦边渗出
"共生加深了。" 流浪者撕下袖口缠绕伤口。布料擦过纸面时,两人同时感受到灵魂被撕裂的剧痛。"痛就叫出来。" 他故意加重手上力道。
"...幼稚。" 散兵咬得嘴唇褪色
世界树根系在月光下流淌银辉
流浪者耗尽最后力量攀上枝桠,怀中纸片己淡得近乎透明。"再撑十分钟..." 他指尖深陷树皮
"省省吧,懦夫。" 散兵突然挣脱怀抱飘向树顶,"小吉祥草王能分离的是肉体,不是..." 夜风卷起他的叹息,"...不是被世界否定的错误。"
当流浪者追到至高点时,只看见枝头飘落的一截素白断袖。世界树脉络上未干的水渍写满狂草:
「此身如朝露」
雷元素残留的最后一划刺进树皮深处,像把未出鞘的刀
下方虚空忽然闪过教令院的飞行器。流浪者几乎是撞进机舱的——驾驶员卡维吓得抱头尖叫:"我发誓只是借来测空气动力学!"
"闭、嘴。" 流浪者擦着嘴角血迹指向树冠,"那里..."
风拂过空寂的树枝
唯有月光在青苔上描摹着人形水痕,须臾便被晨雾吞没
三十天后流浪者重返须弥
他抱着三彩团子坐在世界树顶端咀嚼,豆沙馅的甜腻和雨林腐土的气息在舌尖打架——这是倾奇者被造出时最偏爱的食物
纳西妲的叹息在身后响起:"他的意识从未真正诞生。"
"我知道。" 流浪者任风卷走最后半块团子,"那抹残影...是我后悔的实体化。"
嫩芽在神明掌心舒展:"或许你们本就是一具人偶的两面。"
高空坠落的三彩团子砸在树底水潭。流浪者看着潭水吞没青绿斑点,忽然想起散兵消失前最后那句破碎的耳语:
「...替我尝尝稻妻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