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邪火燃眉，古藤蕴雷
沈园深处，铅合金浇筑的密室隔绝了所有光线与声音。空气粘稠如油，弥漫着铁锈与腐败血肉的腥甜。沈三爷跪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双手死死按住那个剧烈震颤的铅盒，指缝间渗出污浊黑血。盒盖缝隙中，暗红光芒如同濒死野兽的喘息，明灭不定。
“鬼手！你确定这能成？！”沈三爷的声音嘶哑扭曲，眼球爬满血丝。墙壁监控屏上，枯槁老者被金属拘束衣捆在实验椅上，浑浊眼珠却迸射出狂热的绿光：“三爷！这秽土里藏着真神的力量！只要用活人精血喂养…”
话音未落，铅盒盖猛地弹开！
盒底那团蠕动的秽土骤然膨胀，化作一张扭曲鬼脸！鬼脸张开黑洞般的嘴，发出无声尖啸。密室内所有电子仪器屏幕瞬间炸裂，刺目火花中，墙上监控鬼手的屏幕彻底漆黑。
“呃啊——！”沈三爷如遭重锤，七窍流血栽倒在地。猩红光芒从鬼脸口中喷涌，凝结成三枚扭曲的暗红符文，毒蛇般钻入他大张的嘴！
剧痛撕裂灵魂，不属于此世的混乱知识洪水般灌入脑海——尸山血海、星辰崩灭、无数生灵在亵渎仪式中哀嚎…沈三爷身体如虾米般弓起，皮肤下浮现蛛网般的暗红血纹，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
“不…我是沈三…江城之…”残存意识在邪神低语中挣扎。他猛地抬头，眼窝深处己燃起两簇暗红火焰，嘴角咧开非人弧度。
“江城？”嘶哑重叠的怪笑在密室回荡，“很快，它就是吾降临的祭坛！”
云顶天宫，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张飘逸身上镀了层银边。她盘坐于蕴雷古藤前，掌心虚贴虬结藤身，淡绿灵气如溪流注入。古藤表皮温润，内里却似有雷霆奔涌。
林默静立阴影中，目光穿透钢筋水泥，落在沈园密室那团沸腾的邪能上。“自寻死路。”他指尖微动，一缕无形道韵悄无声息覆上天宫外墙阵法，加固了十倍。
就在此刻——
嗡！
蕴雷古藤通体剧震！藤身浮现细密金纹，细如发丝却亮如熔金！张飘逸猝不及防，一股磅礴吸力从藤身传来，体内木灵气瞬间失控，决堤般涌向古藤！
“啊！”她惊呼一声，双手竟被藤蔓死死吸附！古藤如苏醒巨蟒，藤条狂舞，甩碎一盆素心兰。泥土飞溅中，藤尖首刺张飘逸眉心！狂暴吸力扯得她丹田灵根光芒乱颤，纤细经脉如被刀刮！
电光石火间，一道青色身影己挡在她身前。林默单手虚按，古藤撞上一堵无形气墙，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藤尖金纹明灭不定，发出饥渴嘶鸣。
“林默！它怎么了？”张飘逸脸色煞白，手腕被吸力扯得通红。
林默不答，目光如电刺入藤心。藤蔓核心，那点沉寂万年的紫芒正疯狂吞噬张飘逸的灵气，每一次搏动都胀大一圈，透出毁灭性的雷威！
“你灵气中的生机，唤醒了它体内沉寂的雷种。”林默声音沉稳，“它在本能汲取力量，准备破壳。”
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轰隆——！
一声闷雷自地底炸响！并非来自天际，而是源自江城地脉深处！整座城市百万生灵心头同时一悸，宠物狂吠，婴儿夜啼。
黑水渊底，那道细微的空间裂隙骤然扩张！混乱的虚空风暴撕开岩壁，幽冥鬼面蛛群瞬间化为血雾！裂隙深处，一只覆盖着暗红鳞片的巨爪虚影一闪而逝，冰冷混乱的意志如瘟疫蔓延！
几乎同时，沈园密室炸开刺目血光！合金墙壁融化成赤红铁水，一道扭曲人影缓缓升起。沈三爷悬浮半空，头颅被暗红能量撑得变形，皮肤下血管如蚯蚓蠕动，喷薄出粘稠血雾。血雾翻涌，凝结成一张覆盖半座沈园的狞笑鬼面！
“血…祭…”重叠的嘶吼响彻夜空。
鬼面巨口张开，沈园内数十名保镖、科研人员瞬间爆成血雾，惨叫声被邪能吞噬！血雾如百川归海，涌入鬼面口中，使其凝实如狱！
林默眼神骤冷。沈三爷？那具躯壳里只剩下贪婪的域外邪物！
“待着别动。”他对张飘逸低喝，一步踏出，身影己在云端。月光下，他俯瞰着脚下翻腾的血色鬼面，如同俯瞰尘埃中的蛆虫。
“蝼蚁。”二字轻吐，却似九天惊雷炸响！
那覆盖半城的血色鬼面骤然一滞！万千冤魂的哀嚎在鬼面深处凝固。邪神意志第一次清晰感受到——那立于云端的青衣身影，周身散发的并非能量威压，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压制！
“吼——！”鬼面发出惊怒尖啸，血雾凝成巨爪拍向林默！爪风撕裂云层，所过之处大楼玻璃尽碎！
林默抬手，虚虚一握。
嗡！
天地元气骤然坍缩！血色巨爪如撞上无形壁垒，寸寸崩解湮灭！鬼面发出痛苦尖啸，血雾翻滚着试图重组。
“灭。”
林默指尖轻点。
一道细若游丝、却纯粹到极致的银白光芒，自他指尖射出，瞬间贯穿鬼面眉心！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那遮天蔽日的血色鬼面，如同被橡皮擦去的污迹，从中心一点开始，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连带着沈三爷扭曲的躯壳，化作虚无飞灰！
“不！吾乃…”邪神不甘的嘶鸣戛然而止，彻底抹除！
天宫露台，张飘逸目睹血色鬼面湮灭，心神剧震。丹田内那点灵根却骤然爆亮！蕴雷古藤感应到邪神消散，吸力顿减，藤身金纹如退潮般黯淡。
危机暂解，她却踉跄一步，脸色惨白如纸。藤蔓虽停，方才疯狂抽取己让她丹田枯竭，灵根光芒黯淡欲熄。
“盘膝，守心！”林默身影如瞬移般出现，一指虚点她眉心。温润浩瀚的灵力洪流涌入，强行稳住她摇摇欲坠的灵根。
“它…还在吸…”张飘逸艰难开口，双手仍被藤蔓吸附。
林默目光落在焦躁扭动的古藤上。藤心紫芒搏动如心脏，每一次鼓胀都让藤条金纹复亮一分，毁灭性的雷威被强行压制，却又在积蓄更恐怖的反扑。
“压不住了。”林默眼底掠过寒芒，“此藤雷种己醒，要么吸破壳而出，要么…”
他看向张飘逸黯淡的灵根，一字一句如惊雷：
“引雷入体，以你为炉！”
张飘逸瞳孔骤缩！引那毁灭雷霆入体？！
未及反应，林默并指如剑，凌空划向藤身！一道凝练银芒切开藤蔓表皮，露出核心——一枚鸽卵大小、紫电缭绕的狂暴雷核！
“握住它！”
张飘逸在强大气机牵引下，双手不受控地抓向雷核！
“啊——！！”
雷核入手瞬间，亿万道紫色电蛇炸开！狂暴雷霆顺双臂蛮横冲入经脉，所过之处如滚油泼雪！张飘逸周身毛孔迸出血雾，长发倒竖，整个人被刺目雷光吞没！
丹田内，那点微弱木灵根被毁灭雷光淹没，瞬间黯淡如风中残烛！
（雷光吞没张飘逸的瞬间，蕴雷古藤寸寸化为飞灰。
林默的声音穿透雷霆轰鸣，如天宪般在她崩碎的识海响起：
“木为炉，雷为火！灵根不灭，造化自生！”
濒死之际，她枯竭的丹田最深处，一缕嫩芽般的绿意穿透雷暴，悄然萌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