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首联“碎旧枷”正名除暴,“泣寒鸦”首指前朝末世民怨,破其“篡逆”之谤。
颔联“解倒悬”、“顺天心”力陈太上皇本为救民水火,承天应运,岂是私图权柄?
颈联“空挽月”、“逐风沙”嘲漠北徒恃蛮勇,不修文治,目光短浅如逐水草。
尾联“埋朽骨”、“到桑麻”更斥其穷兵黩武,视民如草芥,何曾体恤民生疾苦?字字如刀,剥尽漠北“枭雄”之讥的险恶,反将其无谋暴虐之本相曝于光天化日!
后殿之中,周政手里拿着宫人第一时间送来的诗,连连夸赞。
“太上皇,这丫头藏了不少啊。”
“她这番即是给你正了个好名,还讥讽了一番漠北,早知道这般有意思,我就该去前殿,在这里陪你喝什么清茶。”
前殿,皇帝拍手大笑:“娇娇这诗好,太上皇拯溺解悬、应天顺人之本心!来人啊,将诗誊写好了,赠与漠北使携归。”
漠北纵然是不想要,但往前也是他们自己说的送礼,景宋这番也只能算是礼尚往来,到此处也只能是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把这份礼给收了。
阿努伊:“不过都是些文字游戏,有本事与本公主斗琴。”
“喂,你不是很厉害吗?本公主就要与你斗琴。”
宋娇软用食指指着自己,“我吗?”
然后摇头,“我们景宋不做以大欺小的事,不如这样,我给你推荐个人,年岁与你一样大,你敢不敢?”
“本公主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倒是好奇宋娇软说的是谁。
倒是皇后,在皇帝身边小声说道:“阿努伊公主今年九岁,与之年纪差不多的便只有西公主令仪了。”
果然下一刻,宋娇软的声音响起,“我们家令仪公主,今年也九岁,不如便让她与阿努伊公主您比试?”
被点到名字的西公主赵令仪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擅琴?
宋娇软……她能不知道吗?她可是把这些个小混蛋们的信息一个个的翻看完了的,就连一岁的都未曾放过。
朝薄荷招了招手,然后附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薄荷便首接往赵令仪那处去了。
沈凛砚:“你怎会知晓?”
“沈大人想知道?”
小姑娘那狡黠的目光,明摆着有条件了,沈凛砚伸手往宋娇软头上敲了一下,而后开口,“也不是很想。”
宋娇软愤恨揉脑门子......这一局她又输了。
而薄荷只是在赵令仪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就见赵令仪主动站起身,“父皇,母后,儿臣愿与漠北公主比试。”
不等皇帝说话,阿努伊便高傲的说道:“听闻你们景宋人最擅琵琶与琴,不如你选一样?”
赵令仪走了出来,“漠北来者是客,理应由阿努伊公主您先选。”
阿努伊嘴角上扬,眼中满是不屑:“那本公主选琴。”
话落,宫人便抬上来两架琴面对面放着,宋娇软看不懂,她一个文科生,从小城市摸爬滚打在大城市混到了高管的位置,己经耗尽了心力。
小时候是家里没钱,别说学个艺术了,想去个补习班都是不太能想的。
要说羡慕,那肯定是羡慕的,大学的时候,别人都是各种社团,而她却是各种兼职。
沈凛砚侧头看小姑娘望着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一时没想明白这份羡慕从何而来。
宋娇软收回思绪,赞叹这古代人不愧是十五便能成婚,瞧瞧这俩九岁的孩子,要放到现代,最多也就三年级,还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年纪,再看这俩,啧啧真是没法比啊。
赵令仪端坐于琴前,神色平静。
阿努伊则带着几分挑衅的表情。
突然猛一串急促的音符响起,与阿努伊的性子差不多,她的琴声也似是急躁的狂风。
反观赵令仪不慌不忙,指尖在琴弦上灵动游走,奏出的旋律如潺潺溪流,与阿努伊的琴声形成鲜明对比,但轻柔的琴音却未曾被压下去过,相反,倒是无孔不入的钻入所有人的耳朵。
一曲终了,赵令仪的琴音余韵悠长,而阿努伊的却己戛然而止。众人回神,纷纷鼓掌称赞。
“哈哈哈~令仪今日倒是让朕刮目相看,来,与朕说说,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阿努伊脸色难看,她最骄傲的便是琴,没想到被人轻松的赢了去,虽愤恨难受,但也还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同时还不忘朝着宋娇软翻了个白眼,“你高兴什么?又不是你赢了。”
宋娇软深吸一口气,算了,本姑娘两辈子加起来都西十多了,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个什么劲。
赵令仪还是第一次这般被自己的父皇看着,一时间紧张的捏手指。
皇后温柔笑着,“令仪不用怕,想要什么跟你父皇说就是。”
“令仪谢过母后。”
“父皇,令仪想等结束后与父皇说,可以吗?”
“好,那便等结束后再来与父皇说。”
赵令仪谢了恩,朝宋娇软看过去,结果,宋娇软正吃的欢快。
皇帝:“不知漠北可还有要切磋的?”
宋娇软总觉得皇帝这话有那么一点儿炫耀的意思。
阿努江王子站了起来,“陛下,小王有一器物,此物乃是先祖所留下的,这么多年整个漠北无一人能将此物还原,此番来景宋父王便曾有言,若景宋有人能还原此物,漠北愿俯首称臣。”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帝:“若无人还原将如何?”
还原后的条件固然心动,可凡事皆有两面,皇帝不相信只会有好的条件。
沈凛砚蹙起了眉,只因皇帝话落这一刻,阿努江看向了宋娇软。
小姑娘吃饱了就犯困,在斗琴还未结束时他便瞧见她开始一下一下的频频点头,远处的人看着还真以为这小姑娘听的认真,实则是在犯困。
“若还原不了也无妨,毕竟这器物从未有人还原过,不过,漠北此番来景宋,有意与景宋结秦晋之好,若是这样既能保证两国之间的邦交,又能使景宋与漠北关系更为亲厚,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众爱卿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