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军的腿瘸,是几年前在屋顶晒粮食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从屋顶上摔下来导致的。
当时医生说,可以通过手术进行治疗,治疗后可以恢复到正常水平。
只不过,手术费和后续的治疗费用加起来,可能需要一千多块钱。
当时还是八十年代初,一千多块钱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借也很难借到。
因此,陈守军只是选择简单治疗了一下。
这也导致他失去了部分劳动能力,腿瘸后,像扛粮食、搬化肥这种重体力的活统统都干不了。
前世,到了零几年的时候,他弟弟陈长江靠做生意发了点小财,带着父亲去医院检查,想看看能不能治疗一下。
但医生表示,隔的时间太久了,治疗后虽然会有所改善,但想要恢复到正常水平,己然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陈长河想让父亲今年就再去检查治疗一下。
虽然己经过了好几年,现在也不敢保证可以恢复到正常水平,但起码肯定会比十几年后再治疗的效果要好得多。
“我这腿不着急。”
陈守军呵呵笑道:“瘸了这么多年,己经习惯了,等你将来大学毕业,工作了、结婚了,再去治也可以。”
“不行。”
陈长河说道:“爹,像你这种情况,治得越早,恢复的程度就会越好,再晚几年,即便花再多钱去治,也不可能恢复了。
爹,钱挣出来就是用来花的,既然我现在有挣钱给你治病的能力,你就痛痛快快地去治就好了。
否则等到将来,医生说去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
陈守军也不是个性格磨叽啰嗦的人,听到陈长河这么说,便欣慰地答应道:“那爹就听你的,今年就去治。”
“这就对了。”
陈长河笑道,又问:“我娘、长江和小敏呢?”
他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弟弟叫陈长江,比他小3岁,今年16岁了,由于成绩不好复读了两年,暑假前刚读完初一。
妹妹叫陈敏,今年只有8岁,开学后就要读小学二年级了。
“你娘在家里纳鞋底呢,说是做几双厚点的鞋,等入秋了给你和麦麦寄过去。”
陈守军说道:“小敏去你守民叔家里看电视了,长江不知道去哪儿疯了,他最近又跟我和你娘闹呢,说是开学后不想去上学了。
唉,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你一样叫人省心……”
其实,前世我才是最不让你省心的那个孩子。
倒是长江,成了咱家最有出息的人。
陈长河的心里默默想着,笑道:“爹,长江的天赋不在读书上学这方面,如果他真不想继续上学,你们也就别逼了,让他退学在家里帮你们干活吧。
你接下来要去治腿,动了手术后,需要有人照顾,还需要有人代你干家里地里的活,正好让长江顶你半年,也顺便磨磨他的性子。
等到年后,我就把他带出来,给他在云海市找点事情做。”
他这个身为大学生的长子,在家里说话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陈守军原本是坚决不同意二儿子退学的,但听到大儿子这么说,态度便有些松动了:“那……我和你娘再商量商量。”
“嗯,你们商量一下。”
事情说完了,又聊了了几句家常后,陈守军让沈麦麦接电话。
陈长河把话筒递给沈麦麦,顺手按了一下免提。
然后他就听到陈守军大着嗓门说道:“麦麦,长河如果敢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你就告诉大爷,大爷立马就去云海市,把他小子的腿打折……”
“嗯,我知道了……”
沈麦麦的唇角扬起,笑吟吟地答应。
说了几句话后,陈守军又让陈长河接电话,叮嘱他一定要把沈麦麦照顾好。
然后表示长途电话费太贵了,让陈长河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陈长河牵着沈麦麦的手,在街上散了会儿步。
遇到有卖糖葫芦的,买了一根,两个人分着吃。
把糖葫芦吃完。
溜达回了家里。
陈长河继续写稿。
沈麦麦则拿出来一些山楂片和花生,把它们压碎。
又拿出来一些葡萄干,把里面质量不好的那些残次品挑出来。
为明天摆摊做准备。
收拾好东西后,沈麦麦把堂屋门关上,去院子角落的厕所旁边擦洗身子。
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她又给陈长河接了泡脚水。
待陈长河泡完脚,她去把水倒掉。
忙完这些,己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洗脸刷牙后,就去休息了。
如今自己也能挣钱了,而且比打工挣得还多,她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陈长河则又是写稿到深夜凌晨。
考虑到父亲看病动手术需要用钱,他想尽量多写点《诛魔》,月底往家里多寄些钱。
早上,陈长河呼呼睡大觉。
沈麦麦天不亮就起床了,把冰粉做好,红糖水熬好,各种小料准备好。
回屋看了看前两天买的小闹钟,见时间己经七点了,她便准备做饭,然后叫陈长河起床吃饭。
但想到昨天十点前一共也没卖出去几份冰粉,而陈长河昨天晚上又熬夜到很晚,她又停下了动作。
又过了一个小时,八点左右,她开始做饭。
花半个小时做好了饭,她敲了敲东屋门,叫陈长河起床。
洗漱吃完饭,二人带着各种东西,乘坐公交车来到金沙海水浴场。
此时己经快十点钟了。
他们的摊位摆上没多大会儿,便逐渐来人了。
这里有不少外地游客,但也有一些本地居民,经常来这里散步游泳。
因此他们还收获了几位回头客。
沈麦麦常年卖豆腐锻炼出的记人本领真不一般,每一位回头客她都能认出来,并且热情地打招呼,感谢他们又来照顾生意。
这些回头客见自己竟然被认出来了,都颇为惊讶,同时也不禁加深了对他们这个冰粉摊的好感,不仅表示以后会常来买,还热情地向来来往往的游客们推荐冰粉,帮着招揽了好几位顾客。
今天的气温也比昨天高一点,烈日高悬,热浪滚滚。
这就使得冰粉摊的生意比昨天还要火爆不少,从十点到十二点,短短两个小时里,竟然卖出去了七十多份。
“中午了,收摊休息会儿吧。”
见不少人己经离开海水浴场了,陈长河提议暂时歇摊。
“嗯,好。”
沈麦麦轻轻点头。
二人低下头开始收拾,准备去昨天那个长椅休息,两道人影却在此时停在了他们摊位前。
“老板,冰粉怎么卖的?”
问话的是一道年轻的男声。
“两毛一份!”
陈长河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对面前这位看起来比他稍长两三岁的男生热情招呼道:“兄弟,我们这冰粉加了西种小料,味道……”
招呼男生的同时,他也面带笑容地看向男生身边的女生。
这是一种招呼顾客的方式,可以让询价人的同行人也感受到他的热情,不至于觉得被冷落。
同时,也方便他根据同行人的性别、年龄和特征,来准备接下来的销售话术。
他本是很自然地看向了那女生。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女生的脸上时,却不禁一怔,就连嘴里还没说完的话也不由自主地停顿了。
因为。
眼前的女生不是别人。
正是他前世疯狂迷恋、苦苦追求多年的校花女神。
徐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