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眼见别无他法,忽然灵机一动,抬手快速积蓄灵气,掷出一枚“水剑”。
陆环余光向旁边瞥了一眼,明显是察觉到了“水剑”袭来。
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只继续向前奔袭。
那“水剑”很快便击中了她,然而却立刻又被震得反弹出去,最终在空中消失不见。
陈泽这才明白,那包裹全身的红色火焰,除了提供速度上的加成,还有一定的防御作用。
陆环也感觉到了“水剑”在自已一侧被震开,继而嘴角微微上扬。
她的剑尖离钟守正的心脏,只剩下一尺的距离,此刻在无人可以逆天改命了。
于是她笑着全力前刺,将剑狠狠地插入目标的心脏。
一切终于能彻底完结,在陆环的眼中,终是完成了自已的计划。
然而,本该喷薄的鲜红却并没有如约而至。
陆环微微闭眼,本是为了应对随之而来的喷射,但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洒在自已脸上。
再睁大眼睛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自已根本没有刺中钟守正的心脏,而是向右偏离了少许,仅仅划破了他的肩膀而已。
所以那些鲜红,只是顺着其衣服的破损处溢出,甚至都没能流淌下来。
陆环这才发现,刚才飞来的其实是两道“水剑”。
其中击中自已的那道,根本就是为了吸引自已注意力,而故意释放的幌子。
真正有用的是另一道,击中钟守正身边墙壁的“水剑”。
就是那个震击,将钟守正弹开了少许,而她自已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想到这里,她赶紧将剑抽出,又再瞄准对方的心脏刺去。
然而刚一出手,又迎来一股莫名的阻力,竟是陈泽已挡在了二人之间。
只见陈泽双手前伸、掌心向前,双手间凝聚出一团圆形光球。
陆环的剑身依旧被火刃包裹,火红的透明剑鞘的最前端,正抵着陈泽手中的光球。
剑尖与双掌并未接触,而火刃和光球则正在抗力。
“这是什么护术?”陆环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紧接着又瞪大了眼睛好似恍然大悟:“不是护术?你在倾泻灵气用作防御?”
“没错师姐,眼下……我也别无他法了……”
“你知不知这样做,灵气会极速消耗,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那只能尽我所能了……”
陈泽说话间,眼中尽是坚决。
而陆环此刻则有些动容,眉头微皱似在犹豫,但很快又下定决心,继续向前发力。
陈泽手中的光球,果然如陆环所说,很快便开始变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火刃终是突破了陈泽最后的防线,能够直捣黄龙再无拦阻。
然而就在此时,陆环手中利刃所包裹的红色剑鞘,也突然消失不见。
连同她身上包裹的红色火焰,也一并消退。
没有了火刃加持的利刃,还原成了普通的铁剑。
陈泽见状立刻抬手侧击剑身,改变剑尖的指向。
陆环也因这突变而猝不及防,只顺势向斜前方继续刺去。
那偏转的利刃,最终竟刺穿了陈泽的右手上臂。
好在陆环也已十分虚弱,眼下并无太多力量。
所以剑尖仅刚刚穿透陈泽的手臂,便立刻停了下来。
陈泽忍着剧痛,左手抓住剑身,右手蓄力向前推掌,拍在了陆环的胸口上。
由于右臂被刺穿的疼痛,这一掌蓄力并未掌握分寸。强大的冲击力,将陆环震得向后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泽则立刻将手中剑身从右臂中拔出,然后扯下右手破损的袖子,用左手与牙齿配合,在右臂的伤口之上,系了一个结用以止血。
处理完自已的伤口,他才再抬头看去,发现陆环竟躺在地上,已一动不动了。
于是他迅速跨步过去,才发现其体内的灵气,已经只剩微弱的一丝还在游走。
所以,刚才最后那一个刺击,已是她最后的一搏了。
陈泽立刻盘膝而坐,将双腿垫在陆师姐的头下。紧接着又双掌向下,轻抚在她的身上。
就如之前在“朱府”时的那样,陈泽又再将自已的灵气,缓缓注入师姐的体内。
没过多久,陆环终于苏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无法动弹。
陈泽满头大汗,只靠坐着屋里的立柱喘着粗气休息。
陆环没有力气动作,陈泽也懒得再动。两人就还如传功时的姿势没有改变。
“你真傻,既不帮我去杀他,也不帮他来杀我,硬是把自已搞得狼狈不堪。”
“师姐……你……又何尝不……不是进退两难呢?”
陈泽喘着粗气回话,引得陆环竟在这时候突然轻笑了声。
两人之前奋力的对决,已然就像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这会儿,倒更像是朋友间饭后的闲聊。
陆环枕在陈泽的腿上,缓缓转头看向窗外的星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这次来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会中途放弃任务的同门。”
“嗯,那样的话,师姐你的计划应该已经完成了。”
陆环听到陈泽回话,立刻又微笑了起来。只不过她似在努力的克制,并不想让笑容浮于脸上。
这窃笑的表情,暗自得趣的轻轻笑声,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却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放声大笑。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叫喊声:“是陆环,陆环是凶手,她要杀我。”
两人闻声,立刻朝一旁看去,这才发现是昏迷许久的钟守正醒了过来。
显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昏迷的前一刻,停留在看到陆环出剑朝他刺去的时候。
“糟了,这家伙醒了……”陆环转头看去,脸上满是担忧。
陈泽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皱眉盯着钟守正。
钟守正很快便从惊慌中缓过神来,继而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陈泽,以及躺在他怀里的陆环。
紧接着,他立刻环视了一圈周围,然后又缓缓点头,似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陈泽,快把陆环杀了,她就是凶手……”
话毕,他缓缓站起身子。又见陈泽和陆环都没动作,立刻便明白二人已经无法动弹。
“等等,先别杀,我要让她好好补偿我……”
钟守正说完此话,脸上已泛起些许红色。
陈泽见状立刻明白其话里的意思,又联想到之前的双生子,于是立即怒气上涌。
然而钟守正却丝毫没有留意到陈泽表情的变化,又再度自言自语:“不对不对,我得先把你杀了,然后再将这小妮子囚禁起来,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
陈泽听到这里,终是冷哼一声。
“若我不是修士,或者你也在宗门之内。以你刚才的话,我会送你转世……”
“可……可你是修士,我是普通人,你……你不能杀我。”
“是,我不能杀你,但最好别逼我动手打你,或许会失手把你打残……”
“不对……不对不对,你肯定已经灵气耗尽了!看你这样子,恐怕现在也……”
钟守正的话说到一半,只见一支“水剑”从陈泽指尖突现,继而飞奔向钟守正的方向,最终击穿了他耳旁的墙壁。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陈泽说着话,又将手指瞄准了钟守正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