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补充道:“这钱从我体己里出,不走公账。你也一样有赏。”
冯三喜上眉梢,不住道谢。原主用他不过是看中他机灵、会算账会识字。
温若雪虽然一心科研,倒也明白人脉、助手的重要性。做研究花钱如流水,若是没有良好人际关系处理能力,哪里拉来基金资费?
以后若想保全自己,不得不培养自己的心腹。相比人才来说,银钱不过是流通的工具。
萧琰远远地站在一旁,听到若雪跟冯三的对话,心道:这姑娘倒是大方得很,只是她对护卫都如此尽心,对自己这么个救命恩人,一句佛前祝祷就打发了。
真是,白眼狼。
萧琰也不作多停留,跃上高头大马,领着一众府兵往城门而去。
他腿伤复发,马行的极缓,慢悠悠地看着乡野之间的陌上花开。恍然间,脑中出现了若雪巧笑嫣然的娇媚模样,她声音发甜,轻笑道:“琰郎,都说你的腿有伤,你如何又去练剑?”
“琰郎,陇山春猎的烤野兔最好吃了,下次你再猎一些野兔可好?”
萧琰的一颗心直往下坠,一股钻心的疼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脑海中的画面立时摔成碎片。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有如此遐思?
这才见了温若雪一面,怎么可能出现两人温存相守的画面?那画面,倒像是相濡以沫夫妻。
萧琰凝眉,莫名想到那双直勾勾地盯着他右腿的桃花眼,水光潋滟的,似乎早已知晓他的旧疾。
独眼龙右腿忽地因温若雪没有知觉,也很奇怪。
“不行,一会儿我得去温府看看。”萧琰轻声嘱咐叶七,准备夜行衣。
温若雪,身上有些蹊跷。
叶七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见萧琰眼神迷惘地看着前路,刚才的嘱咐仿佛是他的梦中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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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的马车颠簸着回京。
周姨娘摸了摸包袱,里面的金银首饰少了一多半,嘟囔道:“这出一趟京,小半生的体己都贴进去了!”
若雪笑道:“贴进去多少,往后我翻倍给你赚过来!”
周姨娘不信地别过眼:“你一个弱女子,哪来的门路经商?”
温若雪淡然笑着,“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想去走,那便有路。”
周姨娘愣愣地端详若雪片刻,她娇媚的容颜依旧摄人心魄,只是那眼神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静,便道:“雪娘近来倒是变化不少。”
“不过是长大知事了。”若雪安静地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以后不知还有多少风刀霜剑,她得先筹措周转的银钱,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
跟萧琰,她是势要作对的。
若雪向来相信人定胜天,系统说萧琰是天命所归的皇帝,她偏偏要让他登不了基!
温若雪一行人抵达白马巷温府时,已近戌时。
西门小院,门口远远站着大丫鬟,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地上前扶着若雪及周姨娘:“夫人在院里等小姐多时了。白月只说您去青云观还未归。小姐您不是出京了,怎么会回来?”
温家夫人孟氏的母亲是平宁乡主,身份尊贵,在温府说一不二。好在她瞧不上若雪的小家子气,平时也不太找上门来寻晦气。
若雪疑惑:“今日她何故上门?”
“今儿申时便来了。”大丫鬟摇摇头躬身扶着周姨娘进门。
堂屋被烛火映照得格外亮堂,孟氏坐在紫檀木椅上悠然摇着团扇。旁边站着的是一袭红衫的温家嫡女温苓。
“一个庶女为了讨祖母欢心,上赶着去青云观祈福,怎么?路上,有仙人绊住你的脚了?这么晚回来……我看啊,说不定是找了个由头出去疯玩了,还祈福?说得可真好听!”温苓横了横眼皮,娇俏的面容里自带一丝盛气凌人。
若雪因生辰与温家老夫人犯冲,被从小养在农庄,近两年才接回京都。上没有祖母疼爱,下没有姐妹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