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为背后的人是太子?”
“除了他有些手腕,还能是谁?况且,温若雪一死,不就没人帮他给太子妃保胎了吗?他竟真的出手了,看来心里是有些防备。”宁王细细分析道。
江行知心里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犹豫道:“那,还要不要再派一批死士?”
“这个就不用了。江府尹,咱们费尽心力养的刀,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既然知道背后是太子在保她,姑且留她苟活一段时日吧。”
这一批批暗卫,就这么白白送死吗?
江行知心底的犹疑挥之不去,继续劝道:“殿下,这温三姑娘确实有些古怪,还是尽早除去,以绝后患。”
“你以为我会放过温若雪吗?”宁王像是深山里的霸主,锁定了猎物就绝不放松。
宁王眉目含笑,眼底却是深深的阴冷:“此一时,彼一时。太子出手保下她,必然是费了些功夫。不如咱们,先避一避锋芒,等他以为咱们偃旗息鼓后,再一鼓作气,除掉太子一脉。”
江行知心知劝不动宁王,便闭嘴不说话,垂立一侧。
“你觉得,那日救温若雪的,会不会也是太子的人?”宁王眸光一闪。
“这样也很说得通。温若雪深夜从东宫出来,即便宫里出了中毒一事,太子应该也会暗自派人保护她。”宁王细细着手里的碧玉,触手微凉。
“咱们从前小看了太子的势力。他能暗地里笼络绝顶高手,一定是苦心经营而得。也不知,这样的高手,他手里有多少?”
夜风习习,烛火几乎要被凉风吹灭。少倾,火舌又端端正正地燃烧起来。
“如此,我们得重新筹谋一番。”宁王定定道。
江行知不放心地踌躇道:“总觉得那个温若雪,有些古怪。”
宁王眼眸含笑:“行知,你这么忌惮她?看来,我得会一会她。”
第二日,若雪起了个大早,萧琰的商队天擦亮就已匆匆离开。若雪明絮慢悠悠地坐上马车,日落西沉时才抵达庄子。
庄子静谧,隐匿在青山山脚之间,目之所及,绿意盎然。
“娘亲!”晖哥儿的小脑袋凑到车窗边,一见到早已等候在庄子外的周姨娘,顿时笑开了花。
若雪连忙将迫不及待的小不点抱下马车,晖哥儿小短腿噗哒噗哒地扑进周姨娘的怀里。
“雪娘,晖哥儿,你们辛苦了。”周姨娘笑得柔和,眸子亮晶晶的,看上去精神气更足了。
明絮笑着跃下马车,“这庄子就是好,我怎么觉得伯母看上去更年轻漂亮了?”
一席话,说得周姨娘不好意思。
几人进了庄子,手脚麻利的中年仆妇很快在小小的圆桌上,摆满山珍野味。
“山鸡和兔儿都是招来的农人,闲暇时进山打的。”
周姨娘笑着招呼,又对若雪道:“这些时日,我都打发他们去收集药材,你写的药材单子,都收得够够的了。”
“母亲,这一下招了多少人?”
“三十余人。都是附近的庄汉人家,人也都实诚可靠。”
“怎么这么多人来做工?他们自己的田地不管了?”若雪诧异道。
“去岁的收成不好,他们的收成连田亩的租金都不够。只能往南边投奔亲友,后来知道我这里招药工,才来试一试。”
“母亲,你给他们一月多少银钱?”
“这里一个庄户人家一年的吃穿嚼用,十来贯钱就已足够。我给他们一人一贯,又包吃食和住宿,都千恩万谢的。”
明絮咂舌道:“农家子的生活这么艰难啊?”
若雪点头,“所以,咱们的花容得好好开下去。现下就有三十来户人家,指望着咱们呢。”
明絮正襟危坐,一脸肃然:“我们要好好干。”
“好!”若雪甜甜一笑,“我从府里带了几个帮手,以后帮母亲打理庄子。咱们的庄子虽然在山脚下,但这一路都有官道,路算是好走的。日后,药膏铺起来了,也方便咱们快马把货物送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