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汀笑,“年轻气盛,想要证明自己无需推荐也一样可以通过审核。”
“那,大伯父为何要反对?莫非是信不过大哥的能力?”
傅长汀摇头,“只是个参考的资格,你大哥还不至于没这个能力,你大伯父素来不喜你大哥过于自信,常告诫他,凡事谨慎,力求稳妥,既是曹夫子所荐,已经足见其能力,无需画蛇添足,锋芒毕露。”
傅沉烟沉吟不语。
傅长汀逗她,“你有什么见解?”
“我若据实说了,父亲,您可不能打我板子,要不然,我就不敢说了。”傅沉烟机灵,提前求了个免死牌。
罗氏拍她脑袋,“在父亲面前,说话越发没规矩了。”
傅长汀却宠溺的笑,“你只管说,我不但不打你板子,也绝不会告诉你大伯父。”
“父亲英明!”傅沉烟大喜,“我还没开口,就猜出来我要说什么。”
罗氏瞪她。
话锋一转,傅沉烟笑起来,“我更赞同大哥的想法,向户部提交名单、通过审核、参加考试是秋闱的正大途径,天下学子莫不以此为荣,曹夫子的举荐固然令人欣喜,但是没有经过万生筛选一途,大哥将来回忆,终有遗憾。”
“哈哈哈——”傅长汀朗声大笑。
“你大哥总说你聪慧懂事,平时最疼你,看来没有白疼。”
傅沉烟笑问,“大哥也这么说的?”
“不错,与你这话,分毫不差。”
傅沉烟一得意就尾巴,“那是自然,我们是兄妹嘛,那父亲的意思呢?”
傅长汀故意道,“你猜。”
傅沉烟轻松答道,“还用猜么?父亲自然也是赞同大哥的。”
傅长汀颔首直笑。
一家三口说笑一番,同去给老夫人请安,正见着黑脸的傅长海和苦脸的蒋氏准备离开,老夫人也不太高兴。
孙子回来没两天,又离开了,老人当然高兴不起来。
傅沉烟灵机一动,上前笑道,“祖母,我有一句话,要悄悄告诉您。”
“哦?什么话?”傅老夫人来了两分兴趣。
傅沉烟兴冲冲的过去,贴着老夫人的耳朵,小声道,“大哥让我告诉祖母,放假前,曹夫子给他布置了任务,做三篇文章,本来大哥已经做好,但是想到秋闱在即,决定多做两篇,提前回书院,向曹夫子请教,大哥怕祖母知道了心疼,让我等他离开再说。大哥还说,等他回来,一定给祖母带一个大大的惊喜。”
“原来如此。”傅老夫人释然而笑,握着傅沉烟的手拍了又拍,苍老眼神焕发精神,满满的笑容,满满的欢喜。
“真是个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傅长汀和罗氏相视一笑,为女儿骄傲;蒋氏和傅沉薇则是满腹疑惑,诸多妒忌。
散罢,各自归去。
傅老夫人闭目坐在罗汉床上捻佛珠,陆妈妈轻步进来,将参茶放在矮几上,就陪在一旁,静无声音。
“你说啊,沉烟这孩子,真的招人疼,知道我心里难受,竟然想出这么个话来哄我。”
不知何时,老夫人放下佛珠,睁开了眼。
陆妈妈忙递过参茶,笑道,“三姑娘善解人意,孝顺又聪慧,真是难得。”
“是啊,就算是个谎言,我听了也高兴啊。”
傅老夫人接过参茶,轻轻喝了口,道,“这回这参不错,你去库房称二两,打发人给她们送过去,老二媳妇看着身上有些丰腴了,可脸色却不大好,让她喝一喝。”
陆妈妈笑着应下。
“还有,天热了,你顺便看看库房,轻罗纱是不是还剩几匹,都拿出来,给几个姑娘分了,做个裙子。”
陆妈妈想了想,点头,“我记得是还有些,不过,分给四位姑娘,怕是不够了。”
“那便去布莊再挑一匹好的分了,库里剩的这些……单独都给了沉烟吧,我瞧着很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