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器窝在沙发的角落，捧着左脸，眼神幽怨。
冷轩已经被“劝”走了，吴湘南和温祁墨正陪着他。
剩下四人若有若无瞥向孙器，一时间都感觉脑袋疼。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那样……”
道歉的是司小南，刚刚最先尖叫的是她，闭上眼睛的同时甩出一巴掌的也是她。
后来听赵空城和红缨说，孙器自已也没法控制，恢复人形的时候只能是光溜溜的。
大家也能理解，毕竟穿的就是普通衣物，能力无法作用到上头、跟随着放大缩小。
孙器翻了个白眼，“是队长让我结束能力的！而且我是精神病，不是暴露狂。”
这……不一定吧……
一想到发现孙器时的模样，赵空城对这番说辞表示深深的怀疑。
“越狱之前我扔了套衣服在墙外，结果飞出来的时候发现包袱不见了，这能怪我吗？”
原来是这样啊，赵空城顿时释然了。
“孙小子，你这是什么禁墟？”
“什么叫禁墟？”
孙器当然懂，但是他不能懂，伪装成了小白模样。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讲述。
“现在能说了吗？”
“说什么？”
“你禁墟的能力啊。”
“大哥大姐，我遇到你们之前我都以为自已是个神经病。
问我？不应该是你们告诉我具体能力是什么吗？”
有道理啊……几人沉默了，关键的是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这种能力的禁墟。
红缨点了点头，叉着腰瞪向孙器，“你管谁叫大姐呢！”
这是重点吗？
沉牧野头疼，这小子刚来不到半个小时，队伍里的人好像都有点不对劲了是怎么回事？
精神病还带传染的？
“这样，我们也不清楚所有的禁墟，回头给你查一查，你先说说看自已的经历。”
以能力来说，化蝶这个能力偏向侦查后勤方向，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
但也说不定，毕竟禁墟能力千奇百怪，也许还没开发出来。
孙器丝毫不慌，做出主动接触136小队这个决定时就已经编好了说辞。
“十年前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的梦，梦到自已化身蝴蝶。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这种感觉你们懂吗？”
众人皆摇头。
“我渐渐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有的时候感觉自已真的是一只蝴蝶。”
“后来呢？”
“后来……我就疯了，被关进了阳光精神病院，一待就是十年，直到昨晚……”
看来觉醒禁墟是有契机的，赵空城赶紧追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孙器抬头望向虚无处，淡淡开口：“我破茧了。”
沉默再次降临，许久都没有人再开口。
“这就没了？什么叫破茧？”
“咦？”孙器满脑袋问号，“你们不懂？”
“不懂。”
“难道大家的能力不都是经过艰苦卓越的奋斗和日积月累的沉淀后破茧成蝶得到的吗？”
“额……差不多是这样。”
“那不就得了，有什么不懂的。”
陈牧野不说话了。
总不能说自已到年纪就成为了黑无常的代理人，他怕孙器崩溃。
觉醒禁墟这个事儿还真不能一概而论，到现在上层也没研究明白，只是分为了有天赋和没有天赋的。
比如小队中的冷轩和赵空城，他们就属于没有天赋的。
“那么现在我算是加入你们了吧？”
“额，暂时还不算，还需要经受一些调查和考验。”
孙器噌的一下弹了起来，腰杆子笔直，“是，我接受一切挑战！”
陈牧野使了个小心机。
他的意思是能否加入守夜人这个组织需要调查考核，没说加入他们136小队，因为他觉得沧南市小庙容不下孙器这尊大佛。
不管怎么说，现在不可能再放孙器出去随便晃荡，先打报告给上头再说。
“你有住的地方吗？”
“你说呢？”
也是，陈牧野现在脑子有些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他顿时望向了红缨，结果她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
“队长你是知道我的，家里头就我和小南两个，我害怕。”
小南也立刻附议，精神病人、一化蝶就脱光光，她们怎么可能跟这种人住一块儿。
孙器捂着胸口，受到了亿点点伤害。
精神病人咋了，人家林七夜不也是精神病人？还不是上赶着带人回家？
陈牧野又看向了赵空城，他赶紧表态：
“队长你是知道我的，就一间小小的单身公寓，实在是容不下另外一个男人。”
嘁，对此孙器嗤之以鼻。
是谁领着林七夜上主题酒店的，现在要脸了？容不下另外一个男人了？
我呸！
哎……陈牧野长叹一声，“这样，孙器你先住事务所里吧，等回头有了结论再另行安置。”
他可没说在沧南安置嗷，意思是送走安置。
“行吧，反正总比精神病院强。”
翌日清晨，陈牧野踏入了事务所。
挂着黑眼圈，昨晚根本就没睡好，心里头总是不放心，这不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这小子光溜溜离开了精神病院，身上自然什么都没带。
衣物、牙刷毛巾、被褥都是大家自发贡献的，想着他身上没钱，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打开房门一看，果然还窝在沙发上睡觉。
长舒了一口气，正打算轻手轻脚离开，可鬼使神差的却凑到了近前，轻轻掀开了毯子。
陈牧野：？
为什么要在毯子底下塞东西假装有人？跑了？
他一个激灵，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当时就彻底清醒了，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冷轩，不是让你看着点人吗？孙器跑了！”
“没有跑。”
“你赶紧……嗯？什么意思？”
冷轩在一栋高楼的天台，用八倍镜瞅着远方的人。
地面上，孙器见人就拦，扑棱着手臂问人家自已像不像蝴蝶。
他一大早就跑出了门，因为第一句台词的认可值已经达到了九千五，还差一点就可以升级。
最初的剧情很快就要展开，现在可不是摸鱼的时候。
于是，以和平事务所为起点，孙器开启了忙碌的早晨。
刚开始是赶早市的大爷大妈，渐渐的接近上班高峰，他才算是正经来活儿。
上过早八的都知道，有时候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为了能打上卡那是争分夺秒啊，这时候每一秒钟都是宝贵的。
被拦下之后大部分人都行色匆匆敷衍表达了认可，只为尽快脱身。
当然了，也有一些逗闷子的和避之不及的，孙器也不坚持，主打的就是一个广撒网。
忙碌了一早上，脑海中终于响起了提示音。
Yes！功夫不负有心人。
孙器开心地飞奔起来，直接跑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他从小就懂得一个道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已最可靠。
只见孙器站在硕大的垃圾桶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钱包。
把里头的现金掏出来，钱包扔进垃圾桶，然后继续下一只。
孙器还是很讲究的。
那些视而不见或者干脆躲开的都没下手，只有恶语相向的才会用上在精神病院磨炼的技艺。
这也算是为城市和平做出贡献了吧，绝对符合守夜人的精神内核。
十几只钱包处理完，孙器蹦蹦跳跳离开了小巷。
顶楼天台盯了他一路的冷轩，手指终于离开了扳机。
跟精神病置气什么的，不值当。
“喂，孙器在干什么呢？”
电话里传来了队长的询问，冷轩沉默半晌，“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陈牧野：？
“好消息是，队长你不用担心他的生活费了。”
孙器大喇喇走进了小吃店，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给我上一百块钱的早点。”
坐下之后，他兴奋地搓着双手。
【叮，认可值达到标准，技能升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