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守在门面值班的是吴湘南。
昨晚明确了上报信息,压在心里头的石头暂时落了地,这时候正优哉游哉翻看着一本书。
四点来钟,孙器拎着大包小包就闯了进来。
嘭的一声把一大兜子食材扔在了桌上,“老吴,今晚咱们还吃热锅子。”
吴湘南扫了一眼,除了桌上这兜之外,左手还有一大袋各式零食,还有个大黑塑料袋子,不知道里头搁着什么。
又是大采购,这段时间孙器的零食就没断过。
想到他的经济来源,吴湘南不觉又有些头疼。
“孙器啊,这回你又立了功,上头是有奖金的,咱那活儿能不做就不做呗。”
“好嘞哥,都听你的。”
“额……”
回答得是真脆生啊,但话也是真不听。
偏偏这家伙不是随便出手,一般只有那些恶语相向的人,才会伸手掏他们兜。
算了,反正也没几天就要开始新兵集训,到时候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晚饭时分,大家又围坐在一起吃火锅。
只有冷轩不在,这家伙平常就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在哪个天台趴着。
“来来来,咱再喝点。”
孙器主动张罗着,不过几个岁数小的表情都讪讪。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断片了,红缨和司小南都把手捂着杯口,明显不想重蹈覆辙。
孙器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林老弟,咱俩喝点。”
“唔……孙哥,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林七夜也没怎么喝过酒,昨晚上一高兴喝了小半斤,人直接瘫那儿了。
“别介,咱哥俩很快就要去参加集训了。
集训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想都能猜到。
像现在这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估计得等上一年。”
桌上几人都没有反驳,封闭式军事化管理,不是开玩笑的。
林七夜见状,半推半就的也就倒上了酒,“那咱少喝点儿。”
“行啊。”
推杯换盏、喝酒吃肉,又是热热闹闹一顿晚饭。
孙器比林七夜岁数大得有限,但酒桌上那点事儿差得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他自已没喝二两,结果林七夜已经趴了。
嗨,还是年轻。
“队长,我先带林老弟去休息。”
“额,去吧。”
今天又是买肉买菜,又是照顾别人,孙器让他感觉到了陌生。
显然像他一样这么想的人不止一个,吴湘南感觉有些心慌,“不会出事儿吧?”
“应该不会吧,可能就是因为临别在即,孙小子感性了一把。”
“但愿如此。”
半夜三更、夜深人静,林七夜陡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朦朦胧胧睁开眼,却立刻被头顶的白光晃了眼。
“嘶……”
太阳穴钝钝得疼痛,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摸脑袋,结果抬了几次都没抬起来。
这一下他彻底清醒了,也不管什么白光,猛然睁开眼睛,身体不停挣扎。
可是他的上半身被捆覆带紧紧绑住,就是精神病院常用的那种,不留任何一丝缝隙,连发力都困难。
“怎么事儿?我在哪儿?谁给我捆上的?”
脑袋里萌生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但下一刻,林七夜就得到了解答。
眼睛逐渐习惯了白光,他终于看到身旁不远处站着一道身穿护士装的人影。
白衣天使?
“怎么样,彻底清醒了吗?”
当林七夜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时,所有的情绪都被堵在了胸口,滞得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孙器?是你绑的我?”
“嗯,是我。”孙器非常坦然承认了这一点,“看来脑子是彻底清醒了,终于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他可是等了整整四个小时,这才等到林七夜自然苏醒。
因为酒精麻醉也属于麻醉,他不确定强制唤醒会不会影响到前提条件的判定。
林七夜懵了一下子,猛然勾起脑袋打量四周。
呼……还好,是在事务所的房间里。
此时脑袋上顶着三只台灯,上半身被捆覆带死死绑着,而孙器身穿护士服站立一旁。
嘶……放心早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孙器俯下身子,深情款款望向他,“你还想要这条腿吗?”
林七夜:?
什么玩意儿?什么腿?他怎么感觉下半身凉飕飕的呢?
不待他回答,就听孙器继续说道:
“好消息:只要现在动手术,就可以保下你这条腿;
坏消息:咱们没有麻醉剂了。
不过你放心,有我!
不疼的,一点儿也不会疼的。”
说着话孙器从背后噌的一下掏出了一把手术刀。
望着刀刃的凛冽寒光,林七夜急了,他真的急了。
“我尼玛!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孙器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拽了拽胸口的金属牌,“不是乱来,你看看,我是专业的。”
这可是他今天加急定制的,上头刻着“护士长:孙器”。
加上身上的那套行头,说破大天去他今晚也是护士,绝对满足条件。
“安啦,一刀的事儿,还不疼,很快就好了。放心,有我。”
“有你我特么才不放心,孙哥,你千万要冷静啊!”
林七夜现在脑子转得嘎嘎快,估计孙器是犯病了。
他自已不是真的精神病,但孙器可是在阳光待了整整十年,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突然他灵光一现,“孙哥,哪有护士开刀的!”
“唔……”孙器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没事儿,主刀医生休息了,还是我来吧。”
“你可真敢揽活儿啊!”
病人、护士、台词,条件已经全部满足,为免迟则生变,孙器立刻划下了一刀。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房间,林七夜不敢再等。
正待他要使用能力瞪孙器一眼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转身面向自已。
“叫个屁,你疼吗?”
“诶?”林七夜仔细感知了一下,“好像真的不疼诶。”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手术刀上泛着的血光。
“啊!救命啊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