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朝着慕玹闯了过去,而慕玹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林夫人死命地怒叫挣扎着,锦栎则飞速闪到了她的身后,朝她后背上点了几下,林夫人骤然没了声音,双腿一软便晕了过去。
“娘!”林素跑来扶住了林夫人的腰,眼里的泪水像是下雨一样不断地落着。
锦栎收了灵力,说:“她只是晕了过去,没有性命之忧。”
林素抹了一把泪,扶着林夫人进了卧房,林夫人疯癫的这两年,林素也吃了不少苦头。
她一边给林夫人掖被子,一边说:“多谢仙师不杀之恩。”
她转过身,道:“既然二位不是凡人,那么二位找秦姑娘,也不是为了讨债吧。”
慕玹尴尬地笑了笑,说:“姑娘聪慧。”
林素上前两步,道:“母亲尚在休息,我们去外面说。”
锦栎和慕玹跟着林素出了卧房,林素沏了两杯茶放在小几上,道:“二位请坐。”
林素也坐了下来,说:“秦姑娘是两年前来的昭州,模样生得好看,我的兄长对她一见倾心。”
“听兄长说,秦姑娘在城郊受了伤,兄长好心,便带她回了家。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姑娘。”林素抿了口茶,“这姑娘脾气骄纵任性,对家中的下人非打即骂,对长辈也不尊敬,偏生在兄长面前,扮得一副娇弱相,还离间我与兄长的关系。”
慕玹的指尖轻磨着桌边,垂着的眸子盯着锦栎裙摆的金花绣纹,说:“的确不讨喜。”
林素接着道:“兄长没有大才,秦姑娘便与他说父亲不会将家中基业传给他,劝他另谋出路。”
锦栎放下茶杯,问道:“什么出路?”
林素道:“秦姑娘说,若做了大善事,就能飞升成神仙,恰巧几个月后我们这一带闹了饥荒,兄长便偷偷倾尽了全家之力赈灾。”
“家道败落,兄长也莫名死了,父亲也去逝了,母亲也变成了这副模样……”林素越说声音越低,“那秦姑娘,倒是再也没见过了。”
锦栎沉默片刻,从百宝囊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她掰开木盒,里面安放着一颗丹药。
锦栎把盒子放在林素面前,说:“把这药给你母亲服下,可治她的疯癫之证。”
锦栎和慕玹辞别了林素,沿着昭水往回走。
慕玹虽走在锦栎身旁,可锦栎始终只看前方的路,慕玹看着锦栎柔和的轮廓,突然笑出了声。
锦栎微微侧目,说:“笑什么?”
慕玹笑道:“师尊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仙人。”
锦栎冷哼一声,却未转头,说:“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
慕玹笑意更甚,道:“徒儿这是实话实说,哪里就油嘴滑舌了?”
锦栎轻咳两声,换了话题道:“那个秦姑娘,倒不像是个普通凡人。”
“嗯。”慕玹正了神色,“徒儿猜想,沧州的徐悔也是听了秦灿灿的话,才割了自己的肉。”
“嗯。”
“但是师尊,徒儿觉得如果仅仅只是投机取巧就能够飞升成神,那飞升岂不是过分轻易了?”慕玹顿了顿,又道:“世间尚且只有一个秦灿灿,那么以后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呢?”
锦栎转过头,抬眼看着比自己高过了一个头的少年,说:“那么现在,我们就要找到这第一个秦灿灿。”
暖阳下,慕玹被锦栎难得柔和的目光晃了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锦栎轻轻拍了拍慕玹的右臂,轻声道:“感受到自己的责任了吗?”
“嗯……”
回到昭州城时,已经到了傍晚,尚郡离昭州只有一山之隔,锦栎和慕玹便决定再在昭州歇一晚,明日再动身。
锦栎吹熄了烛火,窗外明月正圆,虽亮却不刺眼,很快,锦栎就入了梦。
夜半,冷风骤起,扬起了月白的帷幔,一切都变得朦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