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玹的目光并没有因为锦栎收回手而收回,他炙热的目光就像是要熔化锦栎身上的仙袍,探个究竟一样。
锦栎也感受到了几分不适,她轻咳两声,道:“阿玹,你为何私自下山?”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慕玹突然就低下了头,不敢看锦栎。
锦栎也不说话,就坐在跟前与他耗着。
慕玹想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是因为弟子有一个心悦之人。”
锦栎表情凝固,心中凉了半截。她说:“继续说。”
慕玹接着道:“弟子被拒绝了,一时想不通,才下了山。”
锦栎的表情渐渐回暖,看着慕玹委屈地像是只被人抛弃了的小兽,顿时感觉刚刚凉了的那半截又热了回来。
她朝着慕玹坐得近了些,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一世还长。”
“嗯……”慕玹偷偷朝着锦栎肩上靠了靠,“师尊,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锦栎欣慰地轻拍着慕玹的后背,慕玹则靠在她的肩头,轻嗅着令他魂牵梦绕的淡香。
湿热的呼吸挠的锦栎脖颈处痒痒,她不禁偏了偏头,而慕玹却伸手环住了锦栎的腰,吓得锦栎一激灵,连连推开慕玹。
慕玹手臂间空了,他抬眼看着锦栎失措的模样,即刻就蹙起了眉,一双眼里写满了失望落魄,就仿佛全世界没有人爱他了一样。
“师尊,我……”慕玹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我只是想要师尊抱抱我。”
锦栎不忍地坐了回去,揽了慕玹抱着,说:“都快十八岁了,怎么还跟师尊撒娇?”
慕玹的手再次轻轻环在了锦栎腰侧,只是环着,却未触碰,搭配上他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房中沉默少顷,慕玹问道:“我十八岁了,师尊就不对我好了吗?”
锦栎不经意地淡笑,慕玹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想?
她说道:“师尊会一直对你好的。”
慕玹的眸色在锦栎看不见的地方暗了暗,师尊说会一直对我好,究竟是对我好,还是对焇煴好?
慕玹无数次想要这样问锦栎,却说不出口。
他害怕,如若这样问了锦栎,就连锦栎施舍给自己的那一点好都没有了。
一直以为自己脊梁硬,可在锦栎面前,什么傲骨,什么气节,统统都成了泡影。
慕玹轻叹一声,扯开话题道:“师尊,我觉得我今年运势不太好,总是多灾多病。”
锦栎安慰着说:“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的?”
慕玹道:“往年我跟在师尊身边都没有这么多事情的。”
“嗯?”锦栎不解,为什么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慕玹不知不觉中已经搂住了锦栎的腰,他说:“师尊是仙人,病症邪祟必然是不敢靠近师尊的,徒儿跟在师尊身边,邪祟也不敢靠近徒儿。可这几年师尊与徒儿疏远了,所以徒儿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来。”
慕玹的下巴在锦栎肩头蹭了蹭,他低声在锦栎耳边道:“师尊以后要多陪陪徒儿才好。”
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堆,也不过是想自己多陪陪他。他有这样的想法,锦栎倒也不觉得恼,反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开心。
“好,为师会多陪你的。”锦栎道。
得了应允,慕玹便更想得寸进尺,他把玩着锦栎腰间的玉牌,道:“徒儿拜入师门多年,万分感激师尊的养育之恩,可徒儿也深知,这些年来也做什么报答师尊的事情,徒儿现在也想要报答师尊的恩情。”
他抚弄着玉牌上的雪莲花,道:“不如这次回山后,我与师尊同食共寝,也方便徒儿在日常起居的小事上照顾师尊。”
锦栎手里的动作一滞,垂眸恰好与慕玹清澈的双眼相对。
锦栎心想:慕玹这孩子心思尚且单纯,不懂此举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