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慕玹笑得轻佻而邪魅,就好似在故意嘲笑他一样。
不欺晕头转向地飞到了焇煴面前看了看,又凑近慕玹看了看,他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道:“真的是我老眼昏花了吗,我怎么感觉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呢?”
藏书阁内一片寂静,隐约能够听见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慕玹一只手覆上胸口,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少年灰暗的双眸,他不愿再抬头,不愿再看到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脸。
他无力地佝偻着身子,自嘲的冷笑几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在焇煴面前,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慕玹伫立在桂花树下,任冷风剐割着自己的身躯,他没有瑟缩,可冰冷的脸颊上却平添了几滴滚烫。
原来这么多年来,师尊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的长相与焇煴一样。
慕玹背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上,抬手拭去了眼下的泪。
原本以为有了师尊就有了我在这世间的容身之所,现在看来,我依然是一个被唾弃的局外人罢了。
这么多年来所享受到的师尊的好,到头来却是师尊给予另一个男人的。
那我又算什么呢?
焇煴的替身吗?
……
昨夜风凉,锦栎处理公务到了下半夜才睡,待早上醒来时,就感觉喉间火辣辣地疼。
“今天这样冷,可不能再惯着他了。”锦栎这样想道。
她在慕玹房门前迟疑的片刻,才敲了敲门,可房中却没有丝毫回应。
往常,慕玹一定会马上开门的。
“阿玹,师尊进来了。”锦栎道。
推开门,房内一片冷清,空无一人。
今天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锦栎下楼时恰好遇见了蹦蹦跳跳的孟毓,孟毓一见到锦栎就停住了脚步,苦笑着挪到了锦栎跟前,给锦栎道了早安。
“阿毓。”
锦栎往常都是只点点头就会走开的,现在突然这样叫她,反倒是吓得孟毓一激灵。
“师尊有何吩咐?”孟毓战战兢兢地问道。
锦栎哑声道:“可有见到阿玹?”
孟毓摇了摇头。
锦栎皱着眉头正欲挪步,却见钟离卿火急火燎地朝着她走来。
“师姐,不好了。”钟离卿道,“有弟子来报,昨夜有人闯入了藏书阁的禁书室。”
锦栎心下一凉,感觉喉间的疼痛更甚了。
“你是从天澜栈来的吗?”锦栎强忍着痛感问道。
“是。”钟离卿道。
“那你可有见到阿玹?”锦栎道。
“这时候天澜栈都还没有开训,我怎会见到他?”钟离卿道。
糟糕的预感在锦栎心中蔓延开来,她火速飞往了藏书阁,幸运的是,自从有弟子报告给钟离卿禁书室被人打开后,钟离卿就封锁了藏书阁,所以并没有弟子进入了禁书室。
锦栎迈入禁书室,禁书室内还保持着昨晚的景象,焇煴的画卷散落在地,不欺因为灵力不支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锦栎收起了那张画,然后猛地敲了不欺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是谁打老朽!”不欺捂着额头弹身而起,却正好对上了锦栎不善的目光,他顿时就怂地坐在了地上。
“怎么是你呀小栎儿……”不欺不满地嘟囔道。
“不欺,你怎么进来的?”锦栎冷声问道。
“啊……我……”不欺支支吾吾,可锦栎的目光就跟要立马杀了他一样,他只好服了软从实招出,“我以前见过你来这里……”
这倒是自己的疏忽了,从前只是防着别人,却忘了藏书阁内还有书灵。
锦栎又道:“你昨晚,是不是把这画给了一个少年看?”
“是是是,小栎儿,我跟你说,那个弟子长得与那个讨厌的家伙一模一样呢!”不欺激动地说道。
锦栎的目光越来越冷冽,她启唇道:“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