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鼻尖忽然泛起一阵酸涩,她轻咬下唇,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用略带鼻音的声音回道:
“嗯。”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紧接着,谢京欲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传来,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带着安抚的力量:
“枝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好吗?”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许枝心底那扇装满委屈与疲惫的门。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明显地顿了一下,随后传来轻微的吸气声,仿佛是他的心跳也乱了节拍。
很快,温柔而深情的声音再次响起:“遵命,老婆大人。”
许枝的耳尖微微泛红,每次听到谢京欲称呼自已为“老婆”,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那两个字从他的唇间吐出,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她羞涩不已,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在过去的经历里,许枝早已看透了人与人之间大多是利益的纠葛,可谢京欲对她的种种关怀与付出,却远远超出了他们之间利益往来的范畴。
他总是将她放在首位,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的感受。
许枝正微微出神,手机里突然传来谢京欲那低沉而迷人的嗓音:“老婆大人,我马上到五楼,等我。”
许枝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惊觉电话居然一直没有挂断。
她慌乱地看了一眼身后人来人往的走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对着手机低声说道:
“等一下,你别上来,我下来找你。”
说完,她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楼梯冲去,脑海里还在疑惑着,自已并没有告诉谢京欲所在的楼层,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停车场时,那个令她心跳加速的男人立刻映入眼帘。
许枝不假思索地飞奔过去,扑进了他那宽厚而温暖的怀抱。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许枝的心跳逐渐平复,她才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赶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少女的脸颊娇艳欲滴,如同盛开的玫瑰。
谢京欲微微垂下眼帘,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与可怜巴巴:“老婆把人家吃干抹净就不负责了吗?”
许枝实在无法抗拒他这副模样,只好主动牵起他的手,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一楼呢?”
谢京欲抬眸望向她,停车场明亮的灯光洒在他浓密而漆黑的睫毛上,映出一片深邃的阴影,让他的眼神更加迷人。
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并未多说什么。
许枝心中虽觉奇怪,但也没有追问下去。就在这时,手机传来堂姐的短信提示音,告知她小福的病情已有很大好转。
许枝顿时喜形于色,兴奋地跟谢京欲解释起来。
谢京欲耐心地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诉说,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待她说完,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道:
“我能和枝枝一起去看看吗?”
许枝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当然可以啦!”
随后,她又想起自已还没有谢京欲的联系方式,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会不会给他带来不便。
就在这时,谢京欲那带着笑意的沙哑嗓音响起:“那么,我可以拥有老婆的微信吗?”
许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璀璨的星星。她仰起头,看着谢京欲,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呀!”
谢京欲看着她那丰富而可爱的表情变化,心中一片柔软。
他的枝枝,就是如此的纯真无邪,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守护这份美好。
许枝迅速添加了谢京欲的微信,当看到他那朵大大的小雏菊头像时,不禁微微一愣。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头像,又看了看谢京欲,总觉得这与他的气质有些不搭,这种头像似乎更受中年人喜爱。
谢京欲拉着她上车,贴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后,微笑着问道:“怎么了,枝枝难道不喜欢小雏菊吗?”
许枝更加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雏菊?”
小时候,许枝生活的环境中,小雏菊是最常见的花朵。
它们生长在野外的道路两旁,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能顽强地绽放。许枝一直喜爱这种既美丽又坚韧的小花。
谢京欲只是笑而不语,他那白皙而骨感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蜿蜒至腕骨,散发着一种性感与力量并存的魅力。
许枝越发觉得谢京欲神秘莫测。
其实,早在高中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那时她觉得自已与这样的人不可能有交集,便没有多想。
两人带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很快来到了医院看望许枝的堂姐。
然而,当堂姐满心欢喜地推开门,看到许枝身后的谢京欲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许枝察觉到异样,心中满是疑惑:“堂姐,你怎么了?”
堂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微微颤抖,但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枝,这位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
许枝满心疑惑,她看看身旁的谢京欲,他神色平静如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堂姐为什么如此惊恐?
“这是我的……老公谢京欲,他今天陪我来看你,堂姐,你这是怎么了?”许枝解释道。
听到“老公”二字,堂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一把拉住许枝的手臂:
“你,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许枝面露难色,不知如何作答。
谢京欲见状,向前一步,将许枝轻轻护在身后,声音柔和了几分:“堂姐,此事说来话长,我老婆有她自已的考虑。
不过请您放心,我定会好好珍惜枝枝,不会让她受委屈。”
堂姐缓缓松开了许枝的手,嘴唇微微颤抖,她咽了咽口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好的。
那个谢先生,我和小枝许久未见,有很多贴心话想说,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先出去一下?”
谢京欲在许枝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堂姐勾起一抹凉薄嗜血的笑,堂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而当许枝转过头时,他又立刻恢复了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伸手轻轻摸了摸许枝的头:“枝枝,那我先去给你买些晚饭,你们慢慢聊。”
许枝点了点头,谢京欲便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门刚一关上,堂姐就像发了疯似的,死死抓住许枝的手腕,语气急促又焦急:“小枝,你怎么会和这种男人搅在一起?”
许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明所以地歪着头:“堂姐,你弄疼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样让我很困惑。”
堂姐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颤抖着说:“小枝,你千万不能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他逼你结婚的?我们现在就报警!”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拿手机。
许枝赶忙皱眉拦住她:“堂姐,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样我真的一头雾水。”
堂姐哆哆嗦嗦地收回手机,嘴里喃喃自语:“也是,当年出了人命他都能没事,现在又怎么会有事呢……”
她眼神呆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直到床上的小女孩轻轻动了一下,堂姐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拿过水杯给小女孩喂了口水,然后又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许枝看着堂姐,心中满是不解。
这个堂姐是养父兄弟的孩子,小时候养父经常打骂她,每次都是堂姐带着她东躲西藏,所以许枝一直对堂姐心怀感激。
后来她高中中彩票得了一百万,还有后来做珠宝设计赚的报酬,都毫不犹豫地给了堂姐,因为堂姐的孩子天生多病,需要大量的钱来维持生命。
许枝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身上,她虽然已经五岁了,但身体瘦小得如同三岁的孩子,小脸毫无血色,双眼紧闭,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
今天上午小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堂姐高兴之余便叫许枝过来看看,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许枝,别的我不能告诉你,但这个男人很危险,你一定要明白,他极其危险!”
堂姐再次激动地抓住许枝的手腕,眼神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她的思绪飘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回家买菜,路过巷子口时,看到一个帅气的少年在那里东张西望。
她小心翼翼地绕开,却听到巷子深处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声。
借着昏暗的路灯,她看到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俊美少年,正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一个如猪的男人身上。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在殴打一个毫无生命的物体。
堂姐惊恐地捂住嘴巴,身体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地上的男人转过头,与她的目光交汇,虚弱地喊了一声:“小玲,救我。”
她才认出那个男人竟然是她的叔叔,也就是许枝的养父!没忍住猛地尖叫出声!
与此同时,那个冰冷嗜血的少年也缓缓转过脖颈,将冰凉嗜血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脸上。
那一刻她瞬间感觉自已被死神盯上了,万念俱灰!
“啊!”堂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把许枝吓了一跳。
“堂姐,你没事吧?”许枝心疼地抱住堂姐,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可堂姐依旧不停地哆嗦着。
“堂姐,你到底想起了什么?我和谢京欲是高中同学,我了解他的为人,他虽然外表冷淡,但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对我也很好。”许枝试图安慰堂姐。
“你不懂!”堂姐大声打断她,“你知道吗?他杀过人!”
“什么?!”许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许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缓缓转过头,对上了谢京欲那依旧温柔微笑的俊脸。
“老婆,你们在说什么呢?”
他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温柔似水,可许枝却感觉如坠冰窖,全身冷汗直冒。
她并非不相信谢京欲,只是堂姐的反应如此强烈,显然是亲眼所见,绝非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