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父亲怕是早就看出裴容湛不爱自己。
可父亲还是为了她的幸福,和裴家签订了合约,让自己好得偿所愿嫁给裴容湛。
只是谁也没想到,两人还没结婚,父亲就出了车祸。
如果不是父亲离开......
弟弟和母亲也不能违反合约......
时雾把财产转让的手续都交给蒋律师后,回去的路上正好看到街边那一张张阮星辰的宣传海报。
海报上的阮星辰,是那么的亮眼,乐观,漂亮。
她知道自己是时候放手了,放裴容湛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回到岱椽别墅,时雾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
结婚三年多,属于她的也不过装下一个行李箱。
离婚协议去年她就让蒋律师准备好了。
可能在裴容湛的面前,她真的过于自卑、过于卑微、也过于感性。
所以,她早就明白,两人的感情注定会走到尽头,因此早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晚上,裴容湛没有发来消息。
时雾鼓起勇气,发了短信给他:“今晚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
时雾眸色暗了暗,知道他现在连短信也不愿给自己回。
只能等他早上回来。
另一边。
裴氏集团总裁办。
裴容湛只是看了一眼短信,就将手机搁置在了一边。
好友裴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注意到,忍不住问:“时雾发来的?”
裴容湛不置可否。
裴泽没有丝毫顾及的嘲讽:“这个小聋子还真以为自己是裴太太,还学会查岗了。”
“裴哥,你不会真准备和她一直耗下去吧?现在的时家已经不行了,时雾的弟弟时木就是一个蠢材,根本不会经营公司,过不了多久,时家就会倒闭。”
“而时雾的母亲就是个无底洞!!”
裴容湛听着这些面色平静。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不和她离婚?星辰可是一直等着你的。”裴泽急切地说道。
在他的心里,单纯又肯努力的阮星辰不知道比有心机的时雾好多少倍。
说到离婚,裴容湛沉默了。
裴泽一看,有些话不由脱口而出。
“你不会对时雾动感情了吧?”
动感情?
裴容湛笑了,笑容中满是嘲讽。
“她也配?”
裴容湛将一份收购合同递给了裴泽。
当裴泽看了一眼后,只觉裴容湛的心是真的狠!
他只想让裴容湛和时雾离婚,没想到了裴容湛竟然还想一次性收了时氏。
也是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点可怜时雾。
毕竟夫妻三年,而且时雾对裴容湛无底线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裴容湛是真的薄情,也是真的绝不可能喜欢时雾!
......
本以为裴容湛不会回来。
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时雾没有睡,走上前,熟练得接过了他的外套和公文包。
一些列举动,像极了普通的夫妻。
“以后别随便给我发短信。”
裴容湛冰冷的嗓音却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
在他看来,时雾又不用工作,每天待在家,能有什么事?
时雾挂外套的手一颤,喃喃道:“好,往后都不会了。”
裴容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径直去了书房。
这些年,他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书房里。
两个人明明同处一个屋檐,可时雾总是一个人。
或许裴容湛的认知里,一个听力障碍人士的世界,一切都是安静的。
又或许是他根本不在意时雾。
所以到了书房后,才能一如既往的谈生意,哪怕谈的是如何收购时氏......
时雾照常给他端来一碗暖胃汤,听着他对下属意气风发的吩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无用,时氏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也没想到对时氏出手最快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容湛。”
一个声音打断了裴容湛。
裴容湛一愣,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其他,快速的挂了线上电话。
还将笔记本盖上。
时雾佯装没有看到他这些举动,走进来,将暖胃汤放在他的面前。
“容湛,喝完汤早些休息,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时雾温柔的嗓音,裴容湛有些紧绷的心松了松。
她应该没听到!
如果是听到了,肯定会和自己闹!
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其他,裴容湛叫住了要离开的时雾。
“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时雾闻言,望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温声道:“就想问你,今天上午有空吗?能不能一起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时雾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说离婚,就像是说一件再平常微小不过的小事一样。
裴容湛深邃的眼瞳一缩,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结婚三年,不管他做再过分的事,时雾都没有提过离婚。
其实裴容湛很明白,时雾有多爱自己。
从前两家是邻居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喜欢自己,他一直知道时雾喜欢了自己十几年。
所以,她刚才说什么?
时雾原本空洞的眼眸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澈。
“裴先生,这些年,耽误你了。”
“我们离婚吧。”
裴容湛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想起在公司时,裴泽还提议他提离婚,他都没有答应,时雾竟然先提了。
她凭什么?
“你刚才是听到了吧?时家本来就是强弩之末,我取和其他人取有什么差别?”
“你提离婚,是想要什么?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钱?!还是想让我不要对付时家?”裴容湛冷冷反问。
“别忘了,我根本不爱你,你这种威胁,对我没用!”
他本能觉得是时雾想要通过离婚威胁自己,他知道时雾不敢离。
他们时家离不起!
她时雾更不舍得离!
时雾眉眼中倒影的裴容湛忽然变得陌生起来,她喉咙一哽,耳中一阵发疼,即使戴着助听器,也听不清裴容湛在说什么了。
只能自顾自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我什么都不要。”
怕裴容湛看出什么异样,时雾出了书房。
裴容湛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从来没有过的烦闷。
他向来不会为了他人,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时雾亲手煮的汤洒落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