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夏对于父亲的问题感到无语,“爸,这两个你都别想了。”
白文政作势要跟她理论,却在看见女儿无奈的神色后偃旗息鼓,“行行行,看你自己吧。”
白孟夏此行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探讨这个,她扭头看了眼窗外,没见到谭叔和丁姐的身影,这才斟酌着开口:“爸,谭叔他们……”
白文政摘下老花镜放到一边,知道白孟夏是想说什么,“你谭叔年纪大了,找个伴儿也挺好。”
“您知道?”白孟夏诧异。
“天天在眼皮子跟前晃悠,我又不瞎。”白文政说。
白孟夏想想也是,见白文政没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遂放下心,她试探着问:“那您呢?您不也是一个人。”
白文政哪能看不出女儿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我这辈子就你妈妈一个,谁也不要。”
白孟夏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她得知谭叔和丁姐的事情的同时,也开始担心白文政,怕他没受到好的照顾,也怕他会有和谭叔一样的想法。
扪心自问,白孟夏不愿意接受父亲有除了母亲以外的女人。
“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对你谭叔有偏见,听见没?”白文政提醒女儿。
白孟夏点头,她倒不是觉得谭叔老了找个伴不好,只是那两人年龄差距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更何况两人都有孩子,孩子能不能同意还是一回事。
丁姐是陆槐序之前雇来的,是自己让她留在这照顾白文政的,如今跟谭叔有感情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电视里不是总演保姆为了钱勾搭老头子,跟丁姐短暂相处过几天,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白孟夏一时心绪复杂,在医院陪白文政说了会儿话,说明天早上来接他出院,又给谭叔打了电话,等他们两个回来,她方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谭叔去办了出院手续,白孟夏开车过来接他们。
回到白家老宅,白孟夏这下子也没办法说让丁姐离开的话了,家里一直都有楚姨打扫卫生,她让楚姨帮丁姐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白孟夏中午饭是在老宅吃的,楚姨在厨房忙活着,丁姐在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到厨房帮楚姨端菜。
“小姐,怎么又雇了个人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楚姨自打丁姐跟着白孟夏进了家门,就心神难安。
白孟夏知道楚姨担心什么,“您别担心,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您就安心在家待着,什么也别想。”
楚姨是从李茵然在世的时候就在白家做事,快十年了,白孟夏拿她当长辈尊敬。
楚姨闻言稍微放下心,心里不再七上八下。
白孟夏吃完饭便离开老宅,今天工作室开展,她还没来得及过去,不过那边有何楚依在,她能少操些心。
展厅一切顺利,这次展览的线上宣传很给力,看展订票的前六百位顾客还有伴手礼送,头一天的入场人数就爆满。
“再这样下去,我都想把你带去南城了。”白孟夏玩笑道。
何楚依听完,神色无比认真,“夏夏姐,我想跟你去南城。”
白孟夏对于何楚依来说算是半个老师,她从实习开始在盛夏,从那时的什么都不会到现在一手策划展览,这其中的成长都是白孟夏一点一点教会她的。
白孟夏看出何楚依是真的想跟自己走,“那你妈妈怎么办?”
何楚依是单亲家庭,父亲去世得早,她妈妈一手带大她,母女俩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她若是把何楚依带走了,老太太一个人在北城恐是不太方便。
何楚依说:“半个月往返一次应该不是问题,飞机只要两个小时。”
她显然早已经想好了,白孟夏也不好拒绝。
“主要看你妈妈吧,老人家要是能接受就行,要是不想你离家太远,我也不好坚持。”白孟夏如是说。
何楚依点头答应。
到晚上闭展,白孟夏离开展厅,回到家正好碰上陈蓝溪在输密码开门。
“你没在家啊?”陈蓝溪扭头看着刚从电梯里出来的白孟夏。
白孟夏说:“今天画廊开展,去盯了一天。”
她拎起陈蓝溪脚边的购物袋进门,挺沉的,她低头看了眼,全是酒。
“电影拍摄顺利吗?”陈蓝溪一般有工作的时候都不喝酒,除了必要的饭局应酬,除非是遇到什么心情不好的事情,白孟夏怕她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心情不好。
陈蓝溪说:“挺顺利的。”
那有什么事是需要让她借酒浇愁的?
陈蓝溪接过白孟夏手里的袋子,问:“你喝哪个?”
白孟夏酒量一般,除了太烈的酒,什么酒都可以喝一点,不过不能多喝。
陈蓝溪先开了瓶威士忌,给自己倒满,给白孟夏倒了一半。
白孟夏看着她给自己倒满了眼都不眨就开始灌,瞪大了眼,赶忙要去抢杯子,“你疯了,这么喝?”
陈蓝溪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手里的酒杯让白孟夏抢走,杯中的液体在两人剧烈的动作中洒出来。
“你到底是遇见什么事了?”白孟夏实在猜不出什么事能让一向大大咧咧的陈蓝溪变成这样。
陈蓝溪没回答,沉默半晌问:“最近陆槐序骚扰你没有?”
白孟夏想到前两天不太愉快的碰面,低低“嗯”了一声。
陈蓝溪继续问:“那你怎么想?你看见他还会有感觉没有?”
白孟夏把陈蓝溪剩下的那点酒灌入口中,心中苦涩,她摇头,“我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
她还是会有感觉,只是每每都是爱和恨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大网,将她牢牢捆住,让她喘不过气。
“我讨厌那种情绪不能自控的感觉。”白孟夏低声呢喃,“我想离开北城,或许看不见他,远离这里的一切就会好一些。”
陈蓝溪抱着膝盖坐在白孟夏旁边,将头轻轻枕在她肩上,“去哪儿呢?”
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时间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心意。
只要白孟夏心里还有陆槐序,她去哪都没有用,她无法去接触别的男人,就算强行接触,脑子里下意识冒出来的人也还是陆槐序。
陈蓝溪想,这样的办法自己已经试过了,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