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芙荷按照病房门旁边的号码,一路找了过来。
而秦知喻在看到她的时候,丝毫不感觉到有任何的惊讶。
赵芙荷不来找她,她才会觉得奇怪。
'秦学姐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赵芙荷笑着说道。
说是来看看,但是脸上的笑容不见真诚,手上也没有拿任何的东西,就连一旁的佣人都看出了古怪。
不过对此。秦知喻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已经猜到了她来的目的,所以只是眸光寡淡的在她的脸上扫过:'我以为你早就该知道,毕竟……你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当事人该是最心知肚明。'
她的存在……
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秦知喻提供脊髓。
霍平津会在最开始会对她另眼相看,会选中她,都是因为秦知喻。
当赵芙荷第一次从霍平津跟医生的对话中,明白自己被选中的理由后。她一度没有办法接受,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她不再选择唯唯诺诺的躲在背后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秦知喻针锋相对,代价竟然就是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流产失去了自己视作保障的孩子,可是罪魁祸首的秦知喻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指责,自己不过是想要讨要一个说法,霍平津还是站在了她那边。
就因为秦知喻比她运气好。早一步认识他吗?!
赵芙荷深吸一口气,忽然就笑了:'没错,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是后来学姐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赵芙荷带着满满的恶意朝着秦知喻走近,说:'后来我们就上床了,不止一次,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怀孕?学长就算是一开始是为了你的病情,但是你又怎么肯定他后来对我没有动心?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学长在我之前也有过女人,不过每次都是因为对方试图在你面前刷存在感而被强行驱赶,但是对我,学长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念头。这足够说明我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你不过就是因为比我早认识他,而他是个念旧情的人而已。'
秦知喻掀起眉眼:'说完了?'
赵芙荷看着她寡淡风清的模样,试图从中找到崩溃和痛苦,但……一切如常。
秦知喻抬手,'赵姨,东西给我。'
刚才就站在洗手间门前的赵姨连忙上前,赵芙荷在转身的时候,被迎面用冷水泼了一个正着。
'哗'一盆的冷水直接从头上浇下来,彻骨的冰冷瞬间就让赵芙荷的脑袋空了一下:'啊!'
'给霍平津打电话,不管他在什么地方。让他马上回来!'
秦知喻把盆丢在地上,对着赵姨冷声道。
赵姨第一次见她动怒,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打了过去。
彼时的霍平津已经行至一半的路程,看到赵姨的电话微顿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当听到赵姨的话后,眸光当即便沉下来,对着司机说道:'回医院。'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在前方调转了车头。
李月亭暗中看了眼霍平津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猜到,八成是跟赵芙荷脱不了关系。
从丢掉那个孩子开始。赵芙荷做事情就没有了最初的冷静和耐心,李月亭也乐的看她跟秦知喻针锋相对,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秦知喻会让人直接给霍平津打电话的事情是赵芙荷没有想到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霍平津在一刻钟左右后重新出现在医院门口,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当他走近病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满身狼狈的赵芙荷,和坐在一旁目光沉冷的秦知喻。
跟在后面的李月亭看着眼下的场景,也顿了一下,她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在这种状况下,秦知喻竟然会让人叫霍平津过来,毕竟这样强弱的对比太过明显,一般人通常情况下都会怜悯那个楚楚可怜像是被欺负的对象。
'怎么回事?'
霍平津看向一旁的赵姨,问道。
赵姨看了眼赵芙荷,又看了看秦知喻,开口:'这位小姐她刚才……'
'赵小姐。'李月亭看着忽然倒在地上晕过去的赵芙荷,惊呼一声。
赵芙荷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昏过去,就倒在距离霍平津不足两米的地方,霍平津眉头拧了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叫医生。'
秦知喻沉眸看着眼带着急的霍平津,冷笑声溢出。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说:'赵姨,把赵小姐付到病床上来,这么娇弱。出了事情,霍总该心疼了。'
赵姨迟疑着朝地上的赵芙荷伸出手,却听到霍平津低沉不悦的声音:'说什么气话,把她送去别的地方就是了,不会打扰到你休息。'
秦知喻抬手:'不必,我没有打算再继续住院,既然都是霍总的钱,索性就直接叫霍总的学妹来接班就好,免得霍总做一个新欢右一个旧爱的照顾不过来,熬坏了身体,不知道多少女人要心疼难过。'
霍平津这个时候也才察觉到,她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换下来。
只是她这嘲弄的语气,让人怎么听着都不太舒坦,尤其是被嘲讽的当事人,他以前倒是没有发现她说话还能这么夹枪带棒的。
她起身,还未走到病房门口。就被霍平津给拦下来。
秦知喻掀眸,板着脸:'怎么,水是我泼的,霍总还想要找我算账?'
'你知道我不会,还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他说过她一句不是?
秦知喻抿唇,'嗬'的嗤笑出声:'我现在还怎么敢窥测霍总的心意。'
此时医生匆匆来了。
秦知喻见状想要离开,霍平津却握着她的手腕,将人桎梏在自己身边。
原本医生招呼着护士想要把人放到病床上,霍平津却先一步开口:'送到旁边的病房,这里有人住。'
医生顿了下,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指挥着把人抬去了其他病房。
'你们两个去看看。'霍平津对着李月亭和赵姨说道。把人给支走。
李月亭在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病房里就只剩下霍平津和秦知喻两个人。
霍平津:'她打扰你休息,等……'
'等手术捐献骨髓结束后,就把她送走?还是霍总准备再找个地方金屋藏娇?'秦知喻反问道。
霍平津听到她说起骨髓移植,眸色陡然变深:'她说的?'
秦知喻没说话。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等你做完手术,我保证你不会再见到她。'霍平津摸着她的脸,带着着轻哄缱绻的味道:'她怎么值得你生气。'
以往。她即使生气,他哄上两句,秦知喻的气也就消了,一直都是这样,因为她本就不会真的跟他生气。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推开他的手,正色道:'我不会接受她的骨髓。'
霍平津的手指捏起,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数秒,沉声道:'喻喻,这件事情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手术的时间已经定了,今天你就会开始进行身体指标的检查,我也会在医院里陪着你。'
秦知喻再次重复:'我不接受。'
霍平津的面色沉下来:'理由,你给我一个不接受的理由!你知不知道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成功有多困难,你说不做就不做了?!'
'所以,霍总是想要让我接受自己丈夫卖身换来的骨髓?'她说,'我做不到。'
她的话,不轻不重,波澜不惊的,却在一瞬间把病房内的空气降到了冰点。
秦知喻只要想到,霍平津跟赵芙荷上过床,她就想要干呕,想要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