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也愣了，小声问他，“你不是说让我带笔记本吗？”
她举起手里的黑皮笔记本，满脸无辜。
卓新被她逗笑了，“我说的是笔记本电脑，你怎么拿个本子就来了？待会记录内容挺多的，你不怕手写废了？”
方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零经验，自然没想到这么多。况且她就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是陈禹当初上大学用剩下的，方若丢在宿舍用了，就算是带来了，会议记录做到一半说不定就卡死了。那会儿更糟糕，方若想了想说，“没事，我写字快。”
坐在两人前面的江清远微微偏了偏头，对卓新道：“把我的拿给她用。”
“好的江总。”卓新也不客气，真就起身将江清远面前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端给了方若。
此刻的会议室里很安静，几十双眼睛或看着江清远，偶尔有几道眼神也会好奇的扫向方若。只因为江氏成立这么久，他们还从来没见江总身边出现过女助理。真是稀奇又离谱。
方若脸皮薄，没见过这种大场面，顿时有点慌，“不……不用了……”
卓新直接把笔记本电脑塞她手里，安慰道：“江总让你用，你就用，客气什么？”
方若：“……”
她是客气么？她是觉得丢脸呀。
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很薄，落在方若腿上也没多少重量，屏幕分辨率也高的离谱，比方若之前用的那台不知道流畅多少倍。方若上手很快，一双莹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的飞起。江清远偶尔偏头，就能看见那纤白如葱段的一双手。他也是第一次发现，方若的手挺好看。
忽然发现她有一块地方记录出错，江清远侧身靠近她，伸手指了一下那处。
方若立马会意，迅速改正过来，并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江总。”
江清远鼻间嗅到她身上的香味，忽然问了一句：“你换香水了？”
方若一愣，幸好他声音很小，加上正好有人在发言，盖过了他的声音。但他这句，还是吓得方若一个激灵，“没……”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味道？”
方若：“……”
她以前什么味道，他怎么知道？
方若脑子都快宕机了，讷讷的吐出一句话：“江总，我不用香水。”
江清远似乎对这个问题有几分执着，追着问：“那你身上的香味是？”
“是……”方若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谁家总裁在会议上跟助理谈论身上气味这个话题？
但江清远却求知若渴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方若憋了半天，脸蛋憋的通红，“是……沐浴露。”
江清远轻轻挑眉，不觉喉间有些发紧，他故作淡定的整理了下袖口，悄然转移了视线，可鼻间好像仍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扰的他心神微乱，整个会议过程中都有点走神。
——
会议结束后，方若去了洗手间。
江清远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总？”卓新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同时也觉察出他神色不太对，“您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江清远缓缓开口，“方若不太对劲？”
“啊？”卓新一头雾水，“江总您什么意思啊？”
江清远刚要说话，忽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人影，不偏不倚的刚好撞上他。文件散落一地，女生满面惊慌的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撞到您了吗？”
面前的女生年轻漂亮，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很是楚楚可人。但落在江清远眼里，掀不起半分波澜。他抬起手，拍了拍被女生碰过的地方，说不上是嫌弃，反正是不悦的。
卓新开口带着几分斥责，“你哪个部门的？”
“我是总裁助理部的。”
卓新明白了，“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嗯。”女生举起自己的工牌，目光定定的看着江清远，“我叫苏晚晚，您……是江总？”
江清远目光扫过她，淡声道：“卓新，助理部招人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意思是在说苏晚晚不配进助理部。
卓新颔首，“我马上处理。”
就在这时，方若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小若。”苏晚晚一看见她，立马开口叫的亲热。
方若皱了皱眉，还真是阴魂不散。越是不想看见的人，偏偏越是往跟前凑。
江清远抬了下眸子，问方若，“认识？”
方若刚想开口解释，苏晚晚便主动挽住了她的手，“我跟方若是大学同学，还是室友，还是好闺蜜呢。方若，是不是？”
方若眼底闪过一道慌张，她赶紧撇开了苏晚晚，往旁边站了站，和她保持距离，“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小若……”苏晚晚满脸委屈。
卓新道：“你跟我走吧。”
苏晚晚瞪着眼睛，“小若，你帮我跟江总求个情吧，我刚入职，不想就这么丢了工作。”
方若诧异抬眸，看向江清远，“您要开除她？”
“嗯。”江清远看着她，目光柔和，“你要帮她求情的话，我可以再考虑考虑。”
方若心头一跳，赶紧摇头。
她才不要帮苏晚晚求情呢，她巴不得苏晚晚赶紧滚蛋呢。
“你好像挺讨厌她的？”江清远摁了电梯，似随口问道，“为什么？”
方若咬咬唇，道：“她偷走了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江清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八卦，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对方若充满了好奇。很想靠近她，也忍不住的想了解她。
方若沉默半晌，才说：“男朋友。”
电梯刚到，江清远一只脚才迈进去，听到她这句话又顿了顿，回头看向她。
方若低着头，样子看上去有些受伤。
江清远心头没来由的一紧，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摸了摸。而方若惊诧的抬头，小鹿般的双眸直直的撞进他的眼里，也毫无预兆的撞进了江清远的心里。
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让江清远很想抱在怀里，好好安抚。这种想法在心里迅速生根发芽，江清远几乎没怎么思考，便伸手握住了方若的胳膊，将她扯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