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做完检查出来，江清远的车果然在那等她。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的一瞬，嗅到了车内淡淡的烟味。
“您抽烟了？”方若诧异。
因为她在江氏待了大半年，从没看见江清远抽过烟。他的身上总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很难闻到这么重的烟味。
江清远顿了一下，“嗯。”
他将车窗降下，又打开车内净化空气的开关。
不消片刻，那股子淡淡的烟味，就消失了。
汽车缓缓发动，开出医院之后，就一路驶向a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他把车开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方若刚下车，就碰到了出门倒垃圾的宿管阿姨。
“小若回来了。”透过车窗，她看见了坐在车里的江清远，便走过来热情的打招呼，“江总，好久不见啊。”
出于礼貌，江清远下了车，微微颔首，“您好。”
宿管阿姨还往车里瞅，“您那个助理，没跟您一块来啊？我上回问过我侄女了，她愿意试试，您方便的话，能把助理的联系方式留一下给我吗？”
江清远眉宇间涌上一层无奈，“恐怕不能。”
“为什么？”
“他有对象了。”
“啊？”宿管阿姨满脸失落，“这么快啊？”
江清远扫了方若一眼，“优秀的人都被人惦记，慢一慢就被别人抢走了，可以理解。”
方若：“……”
为什么感觉他意有所指？
——
方若上了楼，跑到阳台。
楼下，江清远还站在车旁边，宿管阿姨正跟他孜孜不倦的说着自家大侄女的亲事。
忽然江清远有所察觉般的抬头朝这边看来，吓得方若赶紧缩回身子。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见，她捂着心脏，心虚直冒冷汗。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方若拿出手机一看，是盛雨萌打来的。
刚接起电话，那头便传来盛雨萌的哭声：“呜呜呜呜呜……”
方若：“……”
“方若，我现在好难受……呜呜呜呜……我的心好像都碎了，呜呜呜……真的好难受啊……”
盛雨萌说话语无伦次的，边说边哭，偶尔还传来吞咽声。
方若问：“你又喝多了？”
盛雨萌显然听不进她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胡话，一个劲的哭。
“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这句她倒是听进去了。
“玫瑰会所。”盛雨萌止住哭声，特真诚的央求道：“方若，你能把他带来吗？”
“卓新？”
“嗯。我想见他，可他总是躲着我。”
方若只犹豫了一秒，“好。”
方若匆匆下楼，江清远正打算走。
看见她跑过来，他一脚踩着刹车。
等她气喘吁吁的靠近。
“江总，盛小姐……盛小姐出事了！”
江清远也没多问，“上车。”
“好。”方若这回倒是没跟他客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并且报了地点：“玫瑰会所。”
然后她便拿出手机，拨给了卓新。
卓新接电话很快，“方若？”
“卓新，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盛小姐想见你，你能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新打断了，“抱歉，我不能。”
“可是盛小姐她……”
“盛小姐是盛小姐，我是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上回的事情我已经跟她说过对不起了。”卓新的声音很冷漠。
方若竟然无从反驳。
“抱歉，我帮不了你。”卓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方若握着手机，很是茫然。
她能感觉的出来，卓新对盛雨萌不是那么冷漠无情的。
“需要我帮忙吗？”前座，传来江清远的声音。
方若抬头看向他，茫然的眼睛里逐渐恢复一丝光，她赶紧把手机递过去，“需要！”
江清远扫了一眼，不急不慢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方若：“……”
还有条件的？
江清远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已经问出口：“为什么忽然离职？”
“……”
这问题，上次在医院他就问过。
方若觉得他对此好像有些执着。
想了想，说：“我觉得江氏不适合我。”
“那你现在找到合适的工作了？”
“嗯。”方若轻轻点头。
“可宿管阿姨说，你已经失业很久了。”江清远平静的戳穿她的谎言。
方若：“……”
这宿管阿姨跟他总共才见两次面，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江清远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继续道：“她还问我，你是犯了什么错，我才不要你的。”
“江总……”
“我跟她说，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
方若面颊发烫，咬咬唇道：“江总，我已经回答您的问题了，您能不能给卓新打个电话？”
江清远随手就拨通了卓新的电话。
接通之后，没有废话，直接说：“去玫瑰会所。”
他是老板。
他让干什么，卓新必然不会多问，也不会拒绝。
说了句好，便挂了。
——
玫瑰会所。
方若和江清远赶到时，看见包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敲门，“雨萌，你开开门，让哥进去跟你说两句。听话，啊？”
“盛总，方小姐和江总到了。”会所的经理走过去，说。
盛屿川回头，拉过方若，“你来的正好，赶紧帮我劝劝。这丫头把自己关在里面，我担心她做傻事。”
方若点点头，上前敲门，“盛小姐，我是方若，能开开门让我进去吗？”
“……”
门里没有响应，但是几秒钟后，门咔哒一声从里打开了。
盛雨萌站在门里，长发披散着，妆容都哭花了，看上去挺糟糕的。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开门了。”盛屿川见她完好，紧绷的脸色才算缓和下来。
盛雨萌只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往外扫了一圈，最后问方若，“他呢？”
“卓新马上到。”
方若话音刚落，便听电梯叮的一声响。
众人回头，看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卓新。
以及，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女人。
方若忽然想到，刚才江清远婉拒宿管阿姨的话术。
原来他说卓新有对象了，不仅仅是推辞的话术。
他是真的有对象了？
方若担忧的看向盛雨萌，有点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但盛雨萌还算平静，她的目光落在了卓新和那个女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定格了几秒。
卓新牵着那女人走过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未婚妻，韩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