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行蓦地停下脚步，霜寒着一张脸，扯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脱了，丢到她身上：“自己去买件衣服换上。”
钟晚意没接，外套掉到地上。
厉景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又难看了一个度：“你在跟我闹脾气？”
岫钰忍不住捏了捏鼻梁，我的天……
钟晚意平静：“我在休息室里放了更换的衣服，如果不是厉总，我不用再花一件衬衫的钱。”
“你连衬衫的钱都没有？”厉景行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卡，同样丢到她身上，也同样掉在地上。
他们似乎就这么僵持上了。
最后还是岫钰先看不下去，捡起地上的外套，拍掉灰尘，卡放口袋，衣服披到钟晚意身上：“咳，对面就是商场，应该有卖女装，钟秘书去挑一件换了，天气也冷了，主要是别着凉。”
“卡随便刷，买多少都可以……我们先去‘松鹤居’，你买好衣服，直接过来，我们等你开席。”
厉景行目光冰冷地凝了钟晚意一眼，转身就走。
岫钰摇了摇头，跟上。
钟晚意一秒都没忍，扯下肩上的外套，抓在手里，攥得很紧，差点忍不住将它扔进垃圾桶。
这个男人！
克制住了整整三分钟，才堪堪按下火气，钟晚意转身，走向对面商场。
这边，岫钰忍不住道：“你说你，无缘无故，折腾她干什么？”
那是他的女人，被别人惦记上，他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厉景行就是觉得，她哪哪都不顺他的眼。
岫钰过来人的口吻：“有你后悔的时候。”
……
钟晚意走进商场，没挑牌子，随便一家店，对导购报了尺码：“帮我拿件衬衫，谢谢。”
导购拿了几件款式不同的衬衫供她挑选，她扫了一眼，要了其中一件，进更衣室，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衬衫，心口却还是像被什么黏住了一样，极其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继续在厉景行身边待下去，早晚会有一天突然失控，拿把刀跟他同归于尽。
钟晚意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将湿衬衫交给导购打包，然后刷卡，签了200％的服务费给导购。
导购大喜过望，殷勤地送她出门：“欢迎您下次光临！”
出了商场，钟晚意打电话给厉景行：“厉总，我今天走了太多路，腿疼，我先回家了。”
厉景行：“把外套拿回来还我，我口袋里有货单，丢了或泄露，你负全责。”
意思就是不让她走，还斩断了她叫个跑腿，给他送回去的途径。
钟晚意默念了五十句“忍”，去了餐厅。
到了才发现，他们那一桌，多了一个女孩。
是，沈妙妙。
沈妙妙看到她，眉飞色舞地喊：“晚意姐姐，我被录用了！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都没办法到景行哥哥身边工作！”
钟晚意下午忙别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告诉沈妙妙她被录用了。
也就是说，是厉景行，亲口告诉她，她被录用了。
他这么满意沈妙妙？
厉景行脱了西装外套，只剩下衬衫，领带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领口也解开一颗纽扣，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性，察觉到她在看他，他抬起眼。
他眸色很深，却总是给人凉薄和寡情的感觉，此时此刻也是。
钟晚意默不作声地坐下，没问沈妙妙怎么会在这里。
反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厉景行叫她来的，要么是偶遇的。
无所谓，都与她无关。
钟晚意安安静静点单吃饭，沈妙妙则完全相反。
她很活泼，是那种天真浪漫的活泼，缠着厉景行问这问那，她不是商科专业，根本不懂怎么工作，完全依赖厉景行。
而厉景行喜欢的，就是她那份依赖，所以句句有回应。
钟晚意拿水的时候又看了他们一眼，沈妙妙出身名门，小公主的气质上佳，和厉景行坐在一起，各个方面都很般配。
而且厉景行，明显更感兴趣沈妙妙。
也是，小秘书是装纯，沈妙妙是真纯，沈妙妙更像白柚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