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梁一听,抿抿唇不说话了。
只是她嘴上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不轻。
她很快给邵时寒换完了药,可最后邵时寒看向她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哀怨。
温梁装作没看见,收拾好急救箱就说:“好了,快吃饭吧,受伤的人要及时补充营养。”
呵,听她的鬼话。
吃饭的时候,邵时寒明显感觉得出来,温梁心情不错。
以往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温梁脸上的表情,仿佛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可她今天嘴角却弯弯的。
一想起之前在医院,单明乐接到电话后的“突变”,邵时寒就觉得心气不顺。
“什么事这么高兴。”邵时寒看她一眼。
温梁这会儿也觉得自已心情不错,可她并不太想和邵时寒分享,“有吗?还好吧。”
温梁明显的敷衍,卡得邵时寒一滞,随之而来的,就是心里觉得更不爽了。
她和单明乐倒是相处得好,有话不和家里说,反而第一个和单明乐说。
他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温梁吃着饭,突然想起了下周聚会的事情。
她有些心虚地抬眼看看邵时寒,问他:“你下周五晚上有空吗?”
“有事?”
“下周五我准备跟着谢瑶一起去参加一个聚会,想问问你有没有空一起……”
邵时寒抬眸看她一眼:“你想我陪你去?”
“陪”这个字,多少有点太亲密了。
虽然她确实是这个意思,可是她又不愿意这么说。
她就说:“你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
也算是一种默认吧。
邵时寒沉默了一会儿,“你和单明乐关系好,怎么不找他?”
温梁的反驳下意识脱口而出:“单明乐是医生,他很忙,我也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烦他吧?”
邵时寒突然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单明乐很忙,难道他就不忙了?她不好意思去麻烦单明乐,就好意思来麻烦他?
可是转念一想,他心里突然又好受了。
毕竟,人只有在对待外人的时候才会觉得不好意思,对待自已人,自然是能麻烦就麻烦。
邵时寒挑了挑眉,“知道了。”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嗯,”邵时寒应了一声,说:“先叫声哥哥来听听。”
“……”
邵时寒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只觉得温梁一双大眼睛里骂骂咧咧的。
他觉得好笑,往下扯了扯嘴角,才说:“我也很忙,陪你去参加聚会,还不能听你喊声哥哥?”
说完,他也吃得差不多了。
他也不急着走,就和温梁两个人在餐桌前耗着。
他知道温梁的性格。
果然,到最后,温梁还是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哥哥”,只不过声音比蚊子还小就是了。
邵时寒也不介意,起身的时候说:“以后有事求我,记得先喊哥哥。”
温梁在他身后恨恨地瞪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了,才把目光收回来。
张妈见他们都吃好了,就走过来收拾餐桌。
她不由地笑笑说:“以前小姐最爱追着少爷哥哥哥哥地喊,现在少爷想听小姐喊一声哥哥,还得费尽心思才行。”
温梁一听,咬了咬唇,没接话,起身回自已房间去了。
日子就这样姑且还算平静地过着。
温梁这几天有事没事就往和希庄园跑。
一来是她心里总惦记着,二来也是之前严双说过会找机会把她介绍给沈敬辉。
那她可得好好做做功课,不能到时候在沈老大夫面前给奶奶丢人。
所以这些天温梁吃完早餐就往和希庄园跑,然后就在书房看一天书,傍晚的时候再回公馆。
只是她每天到庄园的时候,总能看到那个抽烟的男人。
还和之前一样,他蹲在保安亭不远处的地上抽烟。
温梁总避免不了从他面前经过,每次经过的时候,她总是提着一颗心。
大概也看出了温梁的提心吊胆,所以温梁每次经过的时候,保安都手握着警棍戒备着,生怕这个男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终于在温梁连着往庄园跑了五天之后,这天傍晚她从庄园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熬不住了。
温梁刚一从他面前经过,他就冲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当时不仅是温梁,连亭子里的保安都紧张了。
保安不由冲他举起警棍大喊:“唐远,你干什么!”
唐远好笑又阴沉地冲保安看了一眼,“紧张什么,我就问两句话而已。”
温梁已经挣扎开了,“你放开,问两句话也不用动手动脚的吧?”
她的声音在发颤,唐远看她一眼,随即放开她。
他冲她笑了笑,问她:“小姑娘,我看你天天都来,还有庄园的门禁卡,你是什么人?我看着你有点眼熟啊。”
温梁心里一颤,觉得这人很危险。
她随口说:“我……我是新来的园艺师,负责打理庄园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平时能见到邵时寒吗?”
温梁扯出一抹笑来,试图让自已的话变得可信,“都是底层打工人,哪儿能见到邵总呀。你的话问完了吧?问完我就先走了。”
温梁瞅准时机,赶紧跑开了。
唐远还想抓着她问什么,可是步子刚一迈开就被身后的保安拦住了。
“唐远!你干什么!不就是没了工作,再找不就行了,弄成这个样子干什么!你看人家小姑娘被你吓的!”
唐远心情不好,想抽烟,却发现一盒烟早被他抽完了。
他跺跺脚,最后只说:“工作哪儿那么好找!”
说完,他也不再多留,自顾自走了。
保安见温梁已经搭车走了,才放任唐远离开。
温梁回到公馆的时候,还有些惊魂不定的,以至于邵时寒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没注意。
一个不小心,她就一头撞进了邵时寒怀里。
温梁捂着额头抬头,就发现邵时寒沉着脸站在自已面前,“你干嘛啊,站着不动。”
“想什么呢,路都不看。”
温梁摸了摸额头,又抚了抚心口,“你是不是辞退了一个庄园的保安啊?我这几天去庄园总是能碰见,他有点吓人……”
邵时寒眉头一紧,急忙问她:“他对你做什么了?”
温梁摇摇头,“只是被吓到了。可是我觉得他好奇怪,你最近也小心一点。”
邵时寒一愣:“你这是在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