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鹤拉着姜馥宁的手一点点的放开了,他看着此刻的姜馥宁,很陌生。
“所以,我讨厌她,她不无辜吧?”姜馥宁笑,笑得还挺灿烂,“其实也是好事吧,我替你清除了一个对你不够单纯的朋友,秦总不用谢我。”
姜馥宁说完,直接抬脚离开了房间。
秦舟鹤傻站在原地。
原来姜馥宁什么都知道。
姜馥宁到沙发坐下,慵懒的靠着,将脚搭上茶几,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天花板。
直到秦舟鹤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将她望着天花板的目光挡住了。
“秦总不是说做早餐吗?”姜馥宁偏开头,就不看他。
“你知道我去干什么了?”秦舟鹤看着她,坐到她身边,用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的视线再次跟自己对视。
“知道啊,我比你查到得早,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应该把机会让给你,不然,你又觉得我要陷害你朋友了,是吧?”
姜馥宁笑,也不介意跟他对视了,甚至微挑眉头,多了几分挑衅。
秦舟鹤看着她,深深看着她,突然眼睛就有点红了。
那些他不愿意面对和相信的疑惑,此刻在他的心里清晰了起来。
他放开姜馥宁,脑袋靠向了沙发靠背,然后才缓缓开口,“所以,你不是爱我,你是恨我?”
姜馥宁跟他在一起的种种,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恨。
姜馥宁笑,不置可否。
“秦总要是没心情做早餐的话,那我出去吃咯?今天早早去上班,搞不好还能签一份呢。”
姜馥宁不理会他此刻的失魂落魄,直接起了身。
秦舟鹤拉住了她,拉着她的手腕,却是低着脑袋,不说话。
姜馥宁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笑,“其实秦总已经很给我面子了,你不笨的,现在才知道我恨你,已经是我受宠若惊了,这演技,我往后还得再练练。”
秦舟鹤还是没有抬头,还是握着她手腕,手有一点抖,深深呼吸着。
他这次出去一趟,找到了三年前的人,他看了完整的视频,那个晚上,在他和姜馥宁进了酒店之后,沈梦清出现了,在大堂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人家有纠纷吵闹了,她才离开的。
只有知道他会出事,会失去理智的人才会出现,才会关心自己的计划有没有成功。
她成功了,可也失败了。
她成功让秦舟鹤喝下有问题的酒,可却又让姜馥宁捷足先登了。
倘若不是姜馥宁出现,秦舟鹤会跟她结婚的。
秦舟鹤确实是会的,从他愿意跟姜馥宁结婚里就能知道,他肯负责。
“哎”,姜馥宁垂眸,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秦总,你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真不是坏事,不健康的友情,埋了挺好的。”
“姜馥宁……”秦舟鹤终于开了口,缓缓抬眸看她,语气疲惫。
四目相对,秦舟鹤一字一顿道,“你是愿意的吗?”
秦舟鹤的声音有些哽咽。
姜馥宁看着他,怔了两秒。
姜馥宁从头到尾没有错,下药的不是她,有心机的不是她,秦舟鹤只怕,连那一晚上床,可能姜馥宁也并不是愿意的,是他失去了理智,是她没法反抗罢了。
认命的让它发生,不过是依靠着她爱他的那份情愿。
倘若因为这事,他们在一起了,那姜馥宁受的罪也总算得以弥补,可是最后的结果却并不是。
结果是他抛下了她三年,他害得她失去了孩子,而且以后可能都很难再有孩子。
这份罪孽,秦舟鹤无法面对和接受。
“不愿意啊……”姜馥宁俯身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睛,开口说了这话。
她看着他的眼睛,能清晰看到他眸底的碎裂,心应该也跟着裂开了吧。
秦舟鹤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间稀巴烂了。
他疼得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可是他明白,越疼就是越爱,自己越是输的一败涂地。
“我都说了我不要,可你跟疯了一样,疼得很呢……”姜馥宁语气平静,却像无数把刀。
秦舟鹤的手抖得控制不住,他终于一点点放开了她的手腕。
姜馥宁感觉到手腕上的禁锢消失,直起身子,垂眸无辜的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
“不愿意归不愿意”,姜馥宁揉着自己手,漫不经心又开口,“但是若是咱两经过一夜就能真的在一起了,那也是值得的,只不过吧,事实是,我付出了,但并没有得到我该得到的。”
“所以,你要从我现在这里得到,得到让你痛快报复的感觉?”
秦舟鹤胸膛起伏,没有资格生气,只是深深的无力。
“我说了呀,我们离婚,从你回来第一天我就说了,你自己不愿意,能怪我吗?”
姜馥宁看起来还是很无辜,甚至委屈,却又笑得刺眼。
不是秦舟鹤自己配合着走到今天的吗?
是秦舟鹤的不愿意离婚,是他的恻隐之心,让姜馥宁看到了他爱上她的可能。
不爱有不爱的玩法,爱了有爱了的玩法。
不过,秦舟鹤爱她,更好玩。
很多感受,不爱确实无法真切的体会,有些无奈和绝情,没有感情,不够刺激。
“秦总,看在我陪你睡了这么多次的份上,你的钱就再缓缓吧,很快了。”
姜馥宁不再揉手,凑近秦舟鹤,捧了他的脸,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多谢秦总啊,我很快就能翻身了,到时候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秦舟鹤的错觉不是错觉,姜馥宁的忽近忽远,其实就是很真实的想把他一脚踢开,哪有什么欲擒故纵的暧昧拉扯。
“哇哦,无债一身轻,还没有了婚姻的枷锁,这个人世间,我该好好享受了。”
姜馥宁说完话,笑了笑,甚至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秦总消化一下,我换身衣服,上班去了。”
姜馥宁远离他,抬脚去了房间。
秦舟鹤看着她的身影,内心里翻江倒海。
不管姜馥宁曾经多么爱他,但现在,她不爱了,她对他实实在在的不爱了,只有恨,只有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