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话落，电话那头的人没立即接话。
紧接着，响起一阵脚步声，听着像是在找避人耳目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答，“现在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是还不能确定。”
沈恪，“说。”
对方，“跟师叔有关。”
师叔，赵诓的同门师弟，全名叫樊六，不是外号，是真名。同时，也是孟瓷工作十年公司的老板。
赵诓这个师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自己的弟子不在自己手下接活儿。
也许是因为担心师徒情深舍不得打磨，也许是别的，反正从他们入师门就是这样。
除了沈恪。
沈恪是个例外。
赵诓力排众议，一直都是亲自带他，直到孟瓷的到来。
对方说完，沈恪嗓音淡漠，“继续查。”
对方问，“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蓉城？”
沈恪说，“该回去的时候。”
模棱两可的回答，对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悻悻挂了电话。
沈恪开车抵达纹身店时，李奥在店里坐着。
邱正一脸拘束地坐在李奥身边，从沈恪进门就对他一个劲挤眉弄眼。
沈恪瞥他一眼，嗓音清冷，“眼睛受风去医院。”
邱正闻言，倏地坐直身子，过了一会儿，故作自然起身，走到沈恪跟前，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恪哥，李哥等你半天了。”
说完，不等沈恪说话，又道，“恪哥，你说李哥是不是知道你跟老板娘的事情了？”
沈恪侧头看他，宛如看一个傻子，“滚。”
邱正被噎，可怜兮兮，欲言又止，最后一腔热血被辜负，耸拉着脑袋转身离开。
邱正走后，沈恪瞧了李奥一眼，两人默契十足，一前一后上楼。
走进沈恪的工作室，李奥坐下调侃，“如愿以偿？”
沈恪背对着他不吭声。
李奥又道，“你就不怕孟瓷知道真相？”
沈恪嗓音沉沉，答非所问，“今晚有时间吗？”
李奥，“怎么了？”
沈恪说，“约孟瓷吃晚饭，去她家里吃。”
听到沈恪的话，李奥有那么几秒发懵。
不等他反应过来，沈恪转回身低头点了根烟，继续说，“我给你们俩做饭。”
李奥惊悚挑眉，“用砒霜？”
沈恪咬着烟蒂面无表情道，“我时间有限，你帮个忙，让她心疼心疼我。”
李奥寻思过味儿来，忽地笑了，“老沈，你还能更狗一点吗？”
沈恪取下嘴角的烟弹烟灰，“再狗就过分了。”
李奥戏谑，“现在还不算过分？”
他都不敢想，就孟瓷那样骄纵的姑娘要是发现沈恪给他刨了这么大一个坑，她会是什么反应。
李奥说完，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开口问，“我有件事想不通。”
沈恪说，“你问。”
李奥好奇道，“你是怎么确定孟瓷一定会让你搬去她那儿的？你下这么一大盘棋，就不怕哪一步横生枝节？”
从孟瓷外婆住院，再到他能精准把握时间碰巧遇到外婆，再到后面不经意间让孟瓷知道外婆住院的消息，再到他能顺利搬去孟瓷家里……
老实说，不管哪一步，都是不可控力。
但凡有一步出现意外，他都不可能顺利登堂入室。
沈恪垂眸掐烟，淡声说，“很简单，心脏病人每到季节交换都会犯病，我之前打听过，外婆每年这个月都会住院几天，恰好沈绿要做手术，我只需要提前办理住院等着就行，
“至于别太刻意让孟瓷知道，要让她不经意间发现，心存内疚，我交住院费的时候只交了五千，我算着时间，掐着点不接她舅妈催缴费电话，她舅妈自然会联系她……”
沈恪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李奥听着，嘴上没说，心里暗暗同情孟瓷。
就这么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她就算是个藕，长八百个心眼子，都玩不过他。
沈恪说着，掐灭指间的烟抬头，“至于我为什么能确定顺利搬去她那里，我提前让邱正去问了她租房子的事，又接连发了几天仅她可见的朋友圈，她心存内疚，再加上这些潜移默化的加持，这是心理学，她必然会松口。”
李奥，“……”
沈恪，“李奥，你不懂，我这不是城府深，也不是心机重，我是等了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