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起来吃早餐了。”
房间门被敲响，外面是霍母的声音，脚步声也停留在门外，但是很快又走开了。
还是很有分寸，就是叫吃早餐，但不会直接推门而入，毕竟里面不一定方便。
“吃个早餐，吃完我们就走”，霍君尧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又看黎依苒，语气里有些讨好，“我给你找件衣服换。”
霍君尧转身去衣柜，从里面又拿了套他的衣服，不是适合睡觉那种，是可以穿出去的。
“给”，霍君尧将衣服递给她。
“嗯”，黎依苒接过，垂眸，将衣服拿到鼻前嗅了嗅，笑，“还挺香的。”
霍君尧没说话，目光看着她，眸底深了几分。
“你就这么看着我换？”黎依苒用两根手指做了一个走动转身的动作，示意他转过去。
霍君尧没说话，但乖乖转了身。
黎依苒也转身，站到床边，然后将自己身上此刻的这件脱下，准备将新的套进去。
手刚抬起，还没来得及将衣服套进脖子里，已经感觉到了被注视的感觉。
黎依苒身体有几分僵硬，她将衣服贴着胸口，掩着，转头看霍君尧。
四目相对，霍君尧大大方方直接转过了身子，他走向黎依苒，黎依苒心脏跳了跳，赶紧收回目光。
她垂眸盯着地面，能感觉到霍君尧贴近的脚步，甚至霍君尧走来时带起的风此刻也很清晰的吹到了她的后背上，凉意让她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刚才骂我疯狗？”霍君尧开口的时候气息已经在黎依苒的耳边了，气息是热的，贴上她肩头的掌心也是热的。
黎依苒咽了咽口水，但是并没有回应。
黎依苒能感觉到霍君尧手心捏着她肩膀的力度，不仅仅暧昧，还充满侵略感。
霍君尧就着双手贴着她肩膀的姿势，从后面贴上她，下巴轻蹭上她的肩膀，气息就在耳垂处。
“怀孕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爷爷生病了，我也不知道，我自打回来，就一直在竭尽全力的帮你。”
“所以呢？”黎依苒没动，开口问，但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黎依苒有答案了，知道该怎么做了，但这个答案可能不是霍君尧想要的，但她还是耐心，耐心等着霍君尧想说什么。
“所以，有些事不能全然怪我，当然，一走了之是我的错。”
霍君尧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是不可饶恕。
你看，现在回来了，他一直在帮她，其实他没有那么狠心，倘若黎依苒早给他打电话，怀孕的时候，或者她爷爷生病的时候，他或许早就回来了，可他对那些一无所知。
“你现在想聊这个话题？”黎依苒侧头看他。
霍君尧垂眸，气息再次贴近她的脖颈处，然后若有似无在脖间吻了好几下，再开口时，气息重了几分，“其实，我们过得下去的，是吧？”
“其实我们不管面对什么人，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就行了，也没人真的要求看我们的结婚证，是吧？”
黎依苒低声反问。
霍君尧身子僵了僵，愣了好几秒，然后才缓缓放开她，后退了一步。
隔开了距离，黎依苒捂着胸口终于可以转了身，她直面霍君尧，然后一字一顿开口，“要不，我们明天就把婚离了？”
霍君尧说过的，他同意，所以，只要黎依苒真的开口就行。
霍君尧的脸色有点难看。
沉默着难看。
“你没错，我也没错啊，但，这三年我独自面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结果是必然。”
黎依苒看着霍君尧，倒是大方了，直接甩了甩衣服，当着他的面就套进了脖子里，给穿好了。
霍君尧一直没说话。
之前他们那么遥远的距离，是夫妻，现在，他们又睡了，但，黎依苒反而坚持离婚。
睡一觉可以让他们绑捆在一起，成为夫妻，再睡一觉，可以让他们彻底又解绑，成为路人。
霍君尧有点不懂这个逻辑，但是，这个逻辑好像又并没有什么错。
反正黎依苒的想法，他无法反驳。
“我还是可以陪你演戏，但是，那本证件太重了，让我觉得累。”
黎依苒笑了笑，笑得释然。
退一万步来说，倘若他们两个没有关系，都是单身，她还真不纠结跟霍君尧睡了，睡了就睡了，都是单身年轻人，再正常不过，甚至心情好，还能再多睡几次。
可他们是夫妻，而且是关系那样不正常的夫妻，这一睡，反而让人有压力。
“霍总？”黎依苒看着他，又开了口，眼底是询问的目光，询问他对她刚才说的话如何反馈。
其实，离婚了，还能演戏，也还能住一起，甚至她往后还愿意陪他回家来看父母。
有没有那本证，不会改变现在的任何，只要霍君尧还愿意继续帮她。
“黎依苒”，霍君尧深深看着她，上前一步，轻箍住了她的后脑，让她直视自己。
“霍君尧，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所有能遇到你的地方，酒吧也好，餐厅也罢，你应该知道，那些都不是偶遇。”
“那天晚上，你喝多了，从酒吧离开，我也跟着你离开，没有你的酒吧，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了，你那天不太舒服，我还想着终于找到机会可以照顾你，我上前扶住你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不太清醒了。”
霍君尧看着她，看着此刻近在咫尺的她，苦涩笑了笑，“我脑子不太好。”
“是啊，你脑子不太好”，黎依苒也笑，但是很释然，“你答应结婚，我以为你是愿意相信我了，其实，不管你现在才信，或者你其实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回过神来慢慢信了，但你走了这件事是真的，我的三年也是真的，所以，我们不可能当无事发生过。”
“我从来不是在给我们机会重来，我只是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愿意伸手帮我，但是你现在向我伸出援手，并不代表可以把你曾经把我推下悬崖这件事抹平。”
黎依苒还是很清醒的，这一码归一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