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夷九族，直接就让那奶娘吓得瑟瑟发抖，站都站不住了。
陆云凤也不赞同的地皱起眉头：“若今日是裴怀瑾在也就罢了，你不过是拿着腰牌——”
“王爷还有亲笔信。”盛兮染笑了笑：“小公主要喊王爷一声叔爷爷的，他若知道自家血脉被一个下人如此糟践……岂会不彻查？”
从前不过是懒得管。
或者是没有精力管。
可一旦裴怀瑾知晓这件事情……以她对裴怀瑾的了解，必不会袖手旁观。
“太后娘娘不打算管？”盛兮染扬眉问。
陆云凤看了一眼奶娘。
奶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可奴婢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奴婢毕竟奶大了公主——”
陆云凤正要开口，盛兮染却将话抢了过去：“怎么，仗着小公主吃你几日奶，你就觉得自已是小公主长辈了？小公主姓裴，也要看你能不能配得上！”
她语气微冷：“太后娘娘若非要顾念这点情面，夷九族就不必了，但她却是必须要死的。”
不等陆云凤开口，盛兮染低头下去，问裴灵儿：“小公主，这是你的奶娘，你也可以自已做主。”
陆云凤蹙眉，但也没有说话，只看向裴灵儿：“灵儿，你乳母毕竟照顾你这么多年——”
裴灵儿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了：“我要她死！她掐我，不给我饭吃，让我洗衣裳，还骂我母妃！我要她死！”
小孩子声音清脆，却也带着坚决。
而这份坚决，才更让人心头惊讶。
盛兮染笑了笑：“那就让她去死。”
她甚至介绍道：“若是砍头，便是一刀毙命，少受痛苦。若是剐刑，便是几百刀，疼而不死，受尽折磨。还可以杖毙，一下下打死。也可赐毒药，或者白绫，给她最后的体面。”
杨嬷嬷有些不赞同：“小公主还小——”
裴灵儿却看了一眼陆云凤，毫不犹豫道：“我要她受剐刑！”
“好。”盛兮染颔首，另一只手举起裴怀瑾的腰牌：“太后娘娘，您下令，还是我下令？”
陆云凤气得站起身来：“盛兮染，你敢——”
“为何不敢？”盛兮染面带微笑：“不过是杀一个老奴罢了。当然，太后娘娘不同意，也可以先把人关押起来。等王爷回来审后再杀。就怕王爷审出更多的，到时候夷九族都是轻的。”
陆云凤从盛兮染的语气里听出了威胁的意思。
再看盛兮染立在那儿那个样子，显然是不打算让步分毫。
可恨盛兮染身上竟是全无弱点，让她根本连威胁都威胁不到！
陆云凤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了盛兮染的可怕之处——从前的盛兮染，尚可以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可现在的盛兮染，家人全无，也没有部下，更没有在意的人或者事，就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如何还能玩弄她？
奶娘已是吓傻了，连连对着陆云凤磕头：“太后娘娘救我！太后娘娘救我！”
陆云凤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候已全是冷意：“你自已作的孽，还想哀家救你？不连累家人，便是哀家的仁慈了！”
盛兮染无声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裴灵儿：奶娘被抛弃了。
裴灵儿紧紧攥着盛兮染的手，很用力，她也抬头看了一眼盛兮染。
目光交换，竟都是彼此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裴灵儿还是不确定的。
但盛兮染用目光告诉她：奶娘必死无疑。
而奶娘也瞬间明白了陆云凤的意思——这是用她的家里人威胁她。
她现在不死，等裴怀瑾回来，必会连累家人。
但现在就去死，就可保全家里人。
奶娘哆哆嗦嗦地，良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奴婢谢太后。奴婢……都是奴婢自已做的，奴婢认了，只求太后娘娘，莫要祸及奴婢家人！”
陆云凤定定看着奶娘，吐出两个字：“放心。”
盛兮染也不给她们机会再废话，直接朗声道：“那就拖下去，施以剐刑吧。”
陆云凤怒道：“胡闹！哪能真让一个小孩子做决断！而且真这样做了，以后小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盛兮染笑了：“若此时还能让她死得轻松，那才是真正的让人觉得，小公主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欺凌的人。以后，她的名声才坏了。赏罚分明，才是裴家人的做法。”
她低头问小公主：“小公主，您说对吗？”
